“你們是錦衣衛,皇帝的心腹特使,可以監察天下百官的一言一行,想必平時就是七大宰相晚上上了幾次茅房,和哪個小妾過夜了都瞞不過你們吧,是不是感覺自己已經很無敵了,關鍵時候,甚至可以先斬後奏抄家逮捕,這權力確實大,那朕就讓你們清醒清醒,怎麼,還不說話,是不是準備以後也不說了,那好,一刀……”
沈賢是個喜歡鑽牛角尖的倔種,可時光荏苒,再多的稜角,也被某人磨平了一些,成了是半個識時務的聰明人,知道自己作為錦衣衛總指揮使,這個時候如果還不開口說話,後面的那些“手下”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當作棄子,推出來堵住李治的怒火。
一聽李治喊歸海一刀,沈賢就蛋疼了,那歸海一刀一條筋,愚忠的無以復加,就是李治要他媳婦估計這小子都引以為傲,屁顛屁顛的雙手送上,甚至可能還會把自己小妾也順便推薦,這傢伙動起手來也沒輕沒重,皇上小的時候,在街頭打群架,結果被人下了陰手,這廝二話不說於鬧市就把那人血濺三步,古往今來所有皇帝最為欣賞的就是這些犯些小錯的愚忠臣子,因此這次才保了下來,其中不無李治的功勞,因此昔年的歸海一刀可是長安大紈絝李治麾下有名的“瘋刀”,一聽到李治喊歸海一刀這下手不知輕重的死變態,沈賢立馬頹喪認錯道:“陛下臣知錯,也知道錯在哪裡,甘願受罰!”
“小罰已經罰了,大罰先欠著,立了功,大罰變小罰,立不了,該如何你們自己估量著。”
沈賢露出一個苦澀的自嘲笑容,比哭還要難看,聲音沙啞道:“臣明白,關於小金陵王我們確實估量不足,沒有調查清楚,原本只是懷疑他,可是因為此人在江南商人中地位顯赫無比,動了他產生的影響,牽連的範圍太大,所以就一廂情願的只派人偶爾打聽一下,到底做了甚麼,一無所知。”
“虛虛實實何是真,這天下的陰謀歷來都是光怪陸離,誠實與欺騙同在,真真假假讓對手摸不清底細產生錯誤的判斷,這種事你們經歷的不少啊,怎麼一下子全體都白痴起來了,既然懷疑了,為甚麼僅僅是偶爾打聽一下,偶爾打聽能打聽出甚麼。”李治眯起那雙愈加令人捉摸不透的漆黑眼眸,嘴角的弧度,和往常判若兩人,陰冷刻薄,“按照我們錦衣衛的規矩,歷來都是可以將功贖罪的,功立的越多,贖的罪就越多越重,你們有誰願意把自己的功勞拿出來抵押一下。”
“臣等萬死難贖其罪!”
“你們都是朕一手提拔上來的,訓練你們來之不易,你們能坐到今天的位子,其中的酸甜苦辣也只有自己清楚,可是一如當初進錦衣衛背誦的條規,‘盛是錦衣衛,死是錦衣衛’,三天,我只給你們三天,三天過後,朕要得到絕大部分和小金陵王、李義府有關聯的人選,這裡面可以允許有無辜的人,但不能太多,分寸把握你們自己拿捏,超過我心裡的底線,不用我說,自己回家和父母妻兒告別,自己到錦衣衛夜監衛領白綾吧。一個假錢案,從報上朕的案頭到現在,你們基本上沒有給我提供任何有價值的情報,這中間有多少人從中漁利肥了自己朕不管,吃下去的權當賞你們了,你我都不是蠢貨,其中利害關係一清楚後,有罪的無罪的,朕都會忘記,當然前提是能真的查到讓朕覺得野火燒盡春風吹不生的安全感,救自己的人只有你們自己。”
李治的笑容依然冷冷淡淡,居高臨下的語氣根本不容十五名指揮使拒絕,十里不同村,百里不同俗,人心多變難以把握,他也從來沒那個閒情去猜測一幫狡猾的老爺們心思如何,他一直記得父親李世民在自己年幼時屢屢在自己和幾位哥哥耳邊提起的那句話“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老頭子難得抽出時間不忙政務不賠嬪妃,李治自然不敢把這番已經聽的快爛了的淳淳教誨拋之腦後,聽著聽著,他聽出味兒了,每次老頭子說這句話,念道後半句時,都會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