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入的並非什麼暗器,卻是四塊普普通通的瓦片。
發射瓦片之人的手法不便快,而且準,每一片都不偏不倚,正打在四人的茶杯上。茶杯波波聲響,盡皆暴裂開來。茶水濺在地上,各自咻的一聲厲嘯,激起一道藍色的火花。
風遺仙心頭一凜,不由脫口而出:“茶中有毒——”
他反應的雖快,但歸天鶴出手更快。“中”字出口,歸天鶴提身飛縱,已似大鷹般的到了霍奉近前。手肘一挺,砰的一響,霍奉捱了他一記肘槌,登時鮮血狂噴,飛身跌了出去。“有”字甫出,歸天鶴衣袖捲動,砰砰兩聲悶響,左右一掌,跟著硬生生的按在了呂、嚴二人頭上。
七層滅燈大法已是非同小可,何況歸天鶴運足了九層功力。可憐三人疏於防範,竟自哼也沒哼,剎那間死於無常。歸天鶴掌力一帶,震得呂、嚴兩具屍體凌空飛起,由大廳內真摜了出去。
風遺仙無愧為京城四大高手之一,應變之能不同常人,眼見歸天鶴又是一掌擊至,急切間沉肩轉腰,使了個“脫袍讓位”向旁避了開來。他眉宇間的紅痣動了一動,厲志喝問:“駙馬爺,我等幾人並不曾得罪於你,你為何要對卑職下此毒手?”
歸天鶴溫溫雅雅的一笑,伸出右手中指支在唇上輕輕一噓:“你們意欲不軌,想要行刺本官,這難道還不該死嗎?”
“好!駙馬爺就是駙馬爺,便是殺人,也能找出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風遺仙充滿譏諷的一笑,舔了舔下唇,冷冷的回敬道,“或許,這便是你們這些大人物真正的嘴臉,表面上講的是仁慈道德,暗地裡卻吃人不吐骨頭。”
歸天鶴抬起紅潤修滑的手指,輕輕在下唇抿了一抿,撩起眼皮微微一笑:“風捕頭何必說得這麼難聽?姓風的,認命吧!那樣本駙馬或許可以留你一個全屍。”
二人對峙之間,花廳外面已是亂做了一團。喝斥聲、羽箭聲、撥打鵰翎之聲連番大作,同時並夾雜著辛韻蘭不時吩咐下人射箭的厲嘯之聲。
風遺仙聽到辛韻蘭的聲音,驀然一驚,當下笑道:“原來如此,卑職要抓的‘迷情仙子’辛韻蘭卻被駙馬爺留在了府上,不錯,她的真容我雖不敢斷定,但她的聲音,卻絲毫瞞不過卑職的耳朵。”
歸天鶴搓了搓手,雙眼眯得又細又長,嘴角牽出一絲冷笑:“是又怎樣?姓風的,你既然知道了此事,只怕你今天走不脫了。就是有人想要救你也是萬難,嘿嘿……他們如今已被我的人手團團圍住,你就認命吧——”
風遺仙不再說話,透過剛才歸天鶴的出手,他才知道歸天鶴不但是高手,而且是高手中的高手。
對於這種人,他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歸天鶴也一言不發,雙目彷彿凝了冰也似,直勾勾的盯著對面的風遺仙。
風遺仙驀地咬了咬牙,對方不出手,他只得先行出手。因為在這種場合,歸天鶴可以等,他卻不能。
他一仰身,突然拔劍。
便見他一反手,一柄三尺二寸長的軟劍在右衣袖內錚的彈了出來。
他人稱“流雲飛袖”,聽起來好像袖子是他的兵器。
然而不是。
這四個字,只是形容他劍法如流雲之飄逸,似飛袖之靈動。他的兵器,便是這一柄軟劍。
別人的劍不是負在背上,就是扛在肓上或懸於腰間,而他的劍則是藏在袖子裡。他的劍以袖為鞘,故又稱“袖中劍。”
劍名“神袖”,劍法“逍遙”,便是他獨步天下的蓋世絕學——“逍遙神袖。”
風遺仙執劍在手,看也不看,當即腕底一震,軟劍迴旋,劍光起處,嗤嗤一陣密響,迎面激起十八朵劍花。他這一招,名為“眼花繚亂”,正是四十九式“逍遙劍法”的起手式。
歸天鶴作勢一退,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