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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外,本處還有個李吉員外,生得一女,小字名叫翠蓮。說起這個丫頭,正值二八妙齡,生的姿容出眾,但凡女紅指標、史書百家,無所不通。另外,這李翠蓮牙尖口利,無論別人問她什麼,總能說得成篇成溜,問一答十,問十答百……”

茶樓內滿座寂然,無一喧譁,俱都靜靜的聽著。

須知說書有“大書”、“小書”之分,所謂大書,即只說不唱,重在語言、表情以及聲勢。所謂小書,乃是三分說,七分唱,統稱為“白話”。王鐵嘴的過人之處,便在於他說的大書全然不拘泥於本傳,不但描寫刻畫,微入毫髮,而且剪裁補充灑脫乾淨,渾無半點嘮叨。

俗話說:“說書說書,八分說,二分評。”對於書中之評、閒書著色,王鐵嘴最是擅長。待他說至“筋節”之處,凡書中所應有,無所不有。一時之間眾妙畢備、群響畢絕,惹得聽者一一引頸側目,如醉如痴。

一段“快嘴李翠蓮”講罷,墨中白鼓掌喝彩道:“妙絕妙絕,王鐵嘴,有賞。接著——”伸手取了一錠銀子,啪的擲於王鐵嘴腳下,王鐵嘴笑著揀起,連聲稱謝。

接下來,王鐵嘴又連著講了《忠義水滸傳》和《三國通俗演義》中的兩段故事,一為“趙員外重修文殊院,魯智深大鬧五臺山”;另為“美髯公千里走單騎,漢壽侯五關斬六將”。便聽他一字字徐疾輕重、吞吐抑揚,無一環不入情入理,無一扣不入筋入骨。魯智深的豪氣、關公的大義,無不惟妙惟肖,令人歎為觀止。

及至緊要關頭,突見王鐵嘴醒木一拍,合起摺扇道:“列位,欲知後事如何,王某明日接著說。”引得臺下唏噓之聲大作。

王鐵嘴遊目四顧,見臺下興致正濃,遂笑著一抬右手,波的張開摺扇,道:“諸位都知道,在下素來有個習慣,但凡每日說書,只是半天時間,頂多也不會超過三段。嗯,按理說書說至此,我本該下場,但我方才說了,今個兒例外,我就再賣上一把子氣力,再給大傢伙多加一段。諸位,你們願不願意聽?”

話猶未了,臺下群情湧動,紛紛鼓掌,響起一片喝彩之聲。

“這一段麼,王某一不說金戈鐵馬、將相王侯,二不說才子佳人、公案傳奇。我只講一段發生在本朝的一段故事。”王鐵嘴眼睛一瞟,竟自落在了墨中白臉上,“話說江湖之大,英雄輩出;刀光劍影,競爭風流。在安徽省淮南府有一人氏,姓王名佛,字克邪,今年二十有四,江湖人稱‘殺手佛’。據說此人年少時得名師指教、高人傳授,學得一身驚人藝業,出道幾年,便名噪武林。有關他的傳說,在下就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我便從他隨三王爺金陵一行路遇都梁山,與人‘八仙台’一戰說起……”

剛開始聽時,墨中白尚有幾分興趣,殊料越聽越覺刺耳,心中頗為不適。當王鐵嘴講到“王佛三招兩式,老叟戲嬰兒也似一劍刺中墨指揮使,那墨指揮使為求活命,跪倒在地一個勁的討饒”時,墨中白忍不住心頭火起,提出手中的蓋碗砰的向腳下一擲,重重喝道:“王鐵嘴,你好生大膽,這個故事純粹是一派胡言、無稽之談。說——你為何如此作賤本指揮使,到底居心何在?”嗖的飛身上臺,肋下“鞘卷”錚然出鞘,一點寒光凝在王鐵嘴的喉頭之處,“你若是活得不耐煩,本指揮使這就一刀宰了你。”

臺下眾人見此情形,先是面面相覷,跟著紛紛離席,一鬨而散。

王鐵嘴驚得臉色鐵青,抖做一團,忙打著寒噤道:“墨大……人饒……饒命……這個故事……本非小人自編,乃是受人所託,不不……不得已……而為之……萬望大人……手下操生,饒了……小人。”

“是嗎?”墨中白手上的青筋蹦了幾蹦,臉上的肌肉一陣陣抽緊,“我且問你,你受何人指使?”

“小人若是說了實話,墨大人便不能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