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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部分

搭上王佛臂膀,俯著身子道:“克邪,你說的對,人死不能復生。逝者已逝,活著的人還須好好的活著。易兄雖亡,你我畢竟也算是盡了兄弟之誼,我想易兄與如玉嫂子縱然騎鯨西歸、寶婺星沉,也會含笑九泉了。你起來吧!眼下我們還須商量一下,看看如何安排他們的喪事才為妥當?”

王佛驀的重重磕了一個頭,這才站起身子,然而他的目光,卻依然死死凝視著對面的靈堂。

看著看著,王佛眼中的淚水便越流越多,直至浸溼了他的胸口。

不過,他雖然眼中流淚,卻並未哭出聲來。

因為他很清楚眼前的處境,自己一旦哭出聲來,便會喪失掉所有的鬥志,一旦沒了鬥志,極有可能,這裡便是自己的葬身之地。

剎時間,靈堂內又重新恢復到原來的寂靜,彷彿可以聽得到每個人的心跳。

——靜,分很多種。

但是這一種寂靜,卻靜的有些可怕。

寂靜的靈堂、白色的靈堂,蒼白而淒涼,宛如大雪深處看似無聲無息卻即將要爆發的一場雪崩之災,靜靜的,給人一種很不自在的感覺。

包括王佛在內,心裡也有著一絲絲的不安。

※※※

過了片刻,王佛終於收回目光,仰起臉來努力的吐了一口氣。

有人認為,人死之後,靈魂會飛向天堂,而靈堂正是通向天堂的必經之路。做為死者在人間的最後一處驛站,靈堂的最大好處,便是可以令活著的和死去的人都能靜靜的回憶人生的得與失、是與非。也只有這樣,才能夠靜靜的想像天堂的美好。

王佛呢,他在想什麼?

——卻沒有人知道。

所以賀頂紅一直都在盯著王佛的目光,他很想透過王佛的目光,看透對方的心事。

他隱隱感到,王佛眼中除了淚光,還藏著一種比劍光更凌厲,比深夜的星光更為深沉的一種光。雖然眼睛在盯著靈堂,卻又好像穿越了天堂。

在他看來,這是一種很奇特的目光。

賀頂紅取過酒壺,連斟了三杯酒,右手端起一杯,跟著將另一杯酒遞向王佛道:“克邪,來,你我兄弟共祭易兄一杯。這杯酒,我們無論如何都要喝了,不為別的,但願易兄與如玉嫂子從此一別,共登極樂,也不枉我們結識一場!”

王佛正要伸手接過,突見賀頂紅左手一顫,酒水濺出,正灑在王佛的右手袖子上。王佛剛然一怔,賀頂紅倏的左手一收,道:“唉呀!克邪,真不好意思,這杯酒灑了一些,我再與你重斟一杯……”

王佛伸出手掌向上一託,一把接過道:“灑了幾滴打什麼緊,賀兄就不用換了。”心中暗道:“他果然有些心虛,看來這杯酒必是毒酒無疑。”念猶未了,便覺右手衣袖處噝的一響,他穿的那件“金蠶寶鎧”隨之向內一緊,跟著暗自冷笑道,“幸得我身穿此鎧,才不致著了他的道兒,賀頂紅果真歹毒,居然在酒中餵了劇毒。”目光微閃,落在酒杯上,口中說道,“賀兄,這杯酒先等一下,在喝此酒之前,小弟一直有個疑問,還望賀兄能夠如實回答。”

“疑問?”賀頂紅饒是臉上一派從容,心裡也暗自吃了一驚,“克邪,你我二人向來推心置腹,無話不談,難不成為兄還有什麼事瞞著你不成?有什麼疑問,你只管講來。”

王佛舉起酒杯嗅了一嗅,不緊不慢的道:“說來也是湊巧,小弟前幾天寄宿保定城中,竟意外的碰到了一名僧人。他自報法號‘法光’,想必賀兄不會不知道吧!賀兄,小弟實在想不明白,你與法光是什麼關係,聽他談起賀兄的一些事情,卻比小弟知道的還要多。賀兄能夠和小弟說一下,你們二人是怎樣認識的?”

“法光——”賀頂紅眯著眼想了一會,放下酒杯,雙手一攤,故作驚異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