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佛微斜二目,瞧著他道:“賀指揮使過謙了,要說殺人,便是十個王佛也抵不住賀大人的一根手指。賀大人,你認為呢?”
“好了,我們不說這些。”賀頂紅充滿置疑的望著王佛,一字一頓,訝然問道,“只是我有個疑問,你怎知這幔帳後面還藏著人?莫非——你早就發現了他們?”
“錯。”王佛一指胸口,靜靜的道,“實事上,我並不曾發現他們,在下用的不是眼,而是心。”
“心?”
“對,因為我是用心感受到了他們身上的殺氣。”
“殺氣?”賀頂紅依然有些不解,“難道你剛進靈堂,便感受到了他們身上的殺氣?”
“當然不是。”王佛用劍尖一指跪過的地方,“我是在為易兄潑酒祭奠時才感受到的。說到底,其實是因為賀指揮使忽略了一點。”
“哪一點?”
“你忽略了他們的耐性。”王佛突然低下頭去,右手持劍在腳下左一圈,右一轉,如執筆疾書,寫著一個個大小不等,行楷各異的字,“一個人沒了耐性,自然便沉不住氣,那樣一來,一個人暴露出的殺氣反而成了一種破綻。”
賀頂紅笑了笑:“所以你現在很沉得住氣。”
“是,我一直就很沉得住氣,首先:我經常在練習寫字。不管我練的是不是書法,畢竟它讓我的心能夠時時得到平靜。也正因為心靜,所以我才不會為名利所動,不因繁華而迷失了自己的心智。”王佛一邊靜靜的說,一邊靜靜而專注的寫著自己的字,“另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那是因為我已在心裡向易兄和如玉嫂子暗中發過誓,無論今天結局怎樣,我都要替他們討還一個公道。面臨大敵,我更不能不沉住氣。”
“又是公道?”賀頂紅雖然笑得有些勉強,終於還是笑了一下,“你是不是覺得,今天殺了我便是公道?”
王佛瞧著自己寫的字,頭也不抬的道:“既然是公道,當然不會只殺你一個人這麼簡單,不過,也並非你想像的那麼複雜。”
“哦?你是不是想用我、七公主和唐宇三個人的命,來抵償易水寒和顏如玉二人的命?”
“然!”
“你想殺了我們三人?”賀頂紅仔細的看了一眼王佛寫在地上的字,臉上流露出一種怪異而妖異的笑,“王佛,你的這個想法聽來自是不錯,不過卻有些荒唐,別說你殺不了我和七公主,就算你能殺得了,唐捕頭今兒不在這裡,你又如何殺得了他?”
“不怕,我可以等。”王佛劍尖一停,一點點的向上移動,待至胸口之時,靜靜的一指賀頂紅,“殺了你和七公主,唐宇自會前來。”劍光倏的連閃兩閃,左一個“天”字,右一個“地”字,陡的攻向賀頂紅。
他這兩個字,寫的極其凌亂,似草非草,在一般人眼裡根本就不像是字。
劍光一閃,院子裡的人也同時動了手。
※※※
賀頂紅看也不看,右手一抖,迎面便丟擲了二十條小青蛇。
這些小青蛇一到空中,便迅速的連線到了一起,宛如一節節軟鏈,一條條絲絲入扣。
賀頂紅右手一探,將最後一條小青蛇的蛇尾握在手裡,手腕一沉,咄的一招“無孔不入”,點向王佛手背的“中渚穴”。
他這一招,用的正是鏈子軟槍中的招式。
但比起真正的鏈子軟槍,他的這條軟“槍”則顯得更靈動、更飄逸,也更犀利。
王佛回劍一引,劍尖反彈,波的一聲,先將賀頂紅的軟“蛇槍”蕩將開來。當即猱身一晃,呼的平劍疾推,劍尖一折一顫,猶如花雨繽紛,第二劍跟著刺了出去。
毫無疑問,他們二人都是高手,非但出招快、收招快,變招更快。
王佛這一劍的字型更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