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眼睛一閉,兩行眼淚宛如珍珠斷線,一串串的奪眶湧出。
對一個男人來說,除了天、地、君、親、師,被人逼著下跪,這無疑是最大的恥辱。
所以,真正的男人很少向人下跪。
然而,王佛還是跪了下去。
賀頂紅拼命吸了一口氣,身子顫抖不止,不由爆發出一陣撕心裂肺般的狂笑。
“王佛……哈哈哈……你……你到底……還是……跪在了……我的面前……”他笑著擦拭著臉上的眼淚,躬著腰道,“看來……你這個……堂堂的‘殺手佛’,最終還是……還是敗在了我……的手裡……”話音一頓,隨即喝道,“王佛,還不趕快與我磕頭——”
笑聲甫畢,賀頂紅猛的怔了一下。
他發覺王佛的眼神好像有些異樣,只盯著一個位置。
王佛看著頭頂上的房梁,臉上微微笑了一笑。
賀頂紅又是一怔,便聽王佛接著說道:“易兄在天之靈莫散,小弟不才,我這就與你討還公道。”
話音剛落,便見他驀一低頭,右手已重重一掌,砰的拍在地面上。
這一掌下去,竟震得整個大廳都為之晃了一晃。
饒是容、滿二人,也隨著這股大力震了一震。三王爺越發收勢不住,身子一個踉蹌,一連退了三步。
賀頂紅也不例外,跟著身子晃了一晃。
王佛一掌拍出,雙腳借力一彈,倏然利箭也似,嗖的勁射而出。
直到這時,賀頂紅這才回過神來。
但已遲了一步。
一步之間,王佛已到近前。
王佛雙掌左橫右豎,猝然一按一劃,一搓一揉,剎那間以掌帶劍,一口氣便寫了天、地、人三個字。
這三個字一字字貝錦斐成,竟有著一種說不出的瀟灑飄逸。
賀頂紅情急之下,哪裡還來得及傷人,當下吐氣吸胸,向後一縮,方自堪堪避過。
就在這時,突見房樑上劍光一閃,嗤的一聲,嵌著的那柄“輓歌”軟劍已直似流水倒瀉,憑空墜將下來。
王佛右手一挽,劍跟著便到了他手裡。手腕一抖,猶如玄豹潛形、鷹隼爭擊,迎面便是一劍。
這一劍快到了極點。
如無形的風疾吹而過。
劍光一寂,就聽到噗的一聲,王佛的劍已順著賀頂紅的胸口刺了進去。
賀頂紅立時就覺得胸口痛了一下,似有一截劍尖在背後透了出去,然後叮的一響,又刺入了牆壁之內。他真氣一洩,不由雙手一分,遂將柳依依和小百靈二人鬆了開來。
而他臉上所有的表情,也都於此時濃縮成了一種表情。
——樂極生悲。
他望著眼前的劍和眼前的人,嘴裡咕咕的流著鮮血,仍有些心在不甘的道:“王佛……你……你的劍……”
“賀頂紅,你只知道你的蛇有靈性,你可知道,我的劍也有靈性。”王佛說罷,倏的回手一登,長劍一閃即逝,又重新盤到了他的腰裡。
他的劍,竟然滴血未沾。
賀頂紅身子一軟,順著牆壁緩緩的滑坐於地,胸口略自一伏,噗的一聲,一股鮮血如箭標出。
“王佛……我今……天……本不會……輸的……我的蛇毒……劇毒……無……比……我想知道……你為何……中了……蛇毒……卻依然無礙……莫非這……當……真……就是天意不成……”他一邊斷斷續續的說著,一邊吃力的望著王佛,臉上妖氣盡散,一雙眸子已於瞬間轉做了死灰色。
“你又錯了。”王佛輕輕將小百靈和柳依依拉至一旁,笑著解開胸前衣襟,露出了裡面的“金蠶寶鎧”,“賀頂紅,這下你總該明白了吧!”
“‘金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