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走了,你怎麼辦?”易水寒站起身子,看著王佛的劍傷,深鎖著眉頭道,“尤其是明天,你還要和三王爺上都梁山,我想事情不會那麼順利。墨中白等人能否要回還是小事,只怕他們連你們也不會放過。若真的交起手來,以你現在的狀況,怎是他們的對手?”
王佛充滿自信的一笑,故作輕鬆的道:“易兄放心,對我來說,這種傷真的算不了什麼。”
“你說這話,別說是我,恐怕連三歲的小孩子也不會相信。”易水寒表情凝重,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要讓我相信,除非你是銅打的金剛,鐵鑄的羅漢,可惜——你不是。不客氣的說,即便你沒有受傷,到了都梁山,也未必就能討得什麼便宜。放下大寨主、二寨主的武功高低不說,都梁山機關重重,易守難攻,據說本地官兵曾多次圍剿,每一次都損兵折將,無功而返。連官兵尚且不濟,就憑你們二十個人,我總覺得危險之極。”
王佛依然笑道:“易兄的話或許有些道理,不過這總歸是猜測,小弟卻認為事情不會像易兄想的那麼悲觀。他們雖為山賊,也畢竟是人,而且山賊當中,也不乏一些頂天立地的真漢子。再說……吉人自有天相,易兄用不著太過憂慮。所以你還是應該先赴金陵,以免頂紅一旦失手,遭人不測。”
“那好!我去——”易水寒深知王佛的性子,一旦開口,絕無更改。見王佛一再堅持,當下只得應允,“不過……現在我還不能走,我要看著你將藥喝完了,才可以走。”
王佛笑道:“易兄總說我是老樣子,你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從你我認識到現在,你還是一直對我放心不下。”
易水寒摸著鼻子笑道:“不錯,咱們都還是老樣子,沒變!”
二人相視一笑,四隻手再次牢牢握住。看他們的表情,握住對方的手,就好像握住了一把屬於彼此生命中的傘。
對他們來說,今夜饒是無星無月,四目相視,便勝過滿天的星光和月光。會心一笑,已足以溫暖所有的淒涼。
因為有了友情,有了這份寫滿友情的微笑,彷彿整個夜空深處,一下子多了一種充滿感動的氣息。
或許,這就是情的好處。
親情、愛情也好,友情也罷,不但可以感動一顆心,它同樣可以將整個世界感染得充滿詩意。以歲月論,情愈久彌香,宛若陳醋;以色彩論,情無處不潤色。正因為有了情,所以人世間才有了笑和快樂,光明和火焰以及無盡的相思和懷念。
或許,這就是人類只所以繁衍不息、一直不曾絕滅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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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煙樓”內,房櫳靜悄憶鳳儔,“暗器王”唐宇正悠閒的斜倚在香榻上。看他的表情,似笑非笑,也不知他在想些什麼。
在他懷裡,擁著一名犀梳玉釵、霞臉消紅,說不盡風流可喜、嬌生靨輔的妙齡少女。有人說,江南多美女,江南的女子美豔而媚,秀削可憐,每每嫣然一笑,無不令人緒亂心迷。
然而江南的青樓女子更媚。
這女子不但生得芳姿獨絕,秀骨天成,而且一雙俊眼處處留春,無處不媚。
事實上,她的名字就叫媚兒。論姿色,她或許不是江南最美的,但絕對是最媚的。因為媚,所以才吃得開、叫得響,她才理所當然成了南京城青樓中最紅、最火的花魁。
除了媚,她還善書畫而工管絃,許多女子會做的她幾乎都會,許多女子不會的她也會。她喝起酒來,可以巾幗不讓鬚眉,她若施展出手段,比男人還放得開。
尤其今夜,燈光下的媚兒更媚、更動人。她的眉兒很秀、眼波很軟、鼻子很俏、酒渦很甜、櫻唇很豔、皓齒很妍、手兒很嫩、酥胸很傲、蠻腰很柔,就連她躺著的姿勢,也很迷人。一件薄如蟬翼的輕紗,絲毫掩飾不住她粉雕玉琢、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