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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不知不覺,王佛眼中的月兒依稀隱去,恍惚間浮現出了只有在夢裡才會遇見的天上仙子。仙子的笑嫣然百媚,很深情、很好看、更動人。

王佛舔了舔嘴唇,眼角的笑意融入月色,算是對月亮的回報。

這時,他在想很多、很多……

他在想:十天前給本村王大爺兒子赴京會考寄去的錢,不知他們收到了沒有?不知王大爺兒子這一次能不能金榜題名、一舉得第?不知王大爺兒子做官後是清官抑或貪官?

他在想:七天前給鄰居劉大嬸女兒青樓贖身寄去的銀票,不知她們收到了沒有?收到了又如何?能不能順利從良?從良後又會嫁個什麼樣的人家?

總之,他在想很多很多,很遠很遠。那些一一熟悉、透著親切、樸實和充滿善良的臉孔他都想。他希望,這些人當中,貧窮的再也不要受貧,不快樂的每一天都過得開心。

王佛深深地吸了一口月色,起身整整衣衫,轉身進了自己的屋。

他的房間不大,也不高,只不過是兩間不甚起眼的茅舍,院子僅簡簡單單的圍了一圈籬笆。他房間的擺設更為簡陋,一張方木桌、一把舊藤椅、一張單人床、再就是床上的一枕一褥外加一隻盛衣服的黑漆木箱,只此而已。

這樣的房間和陳設,不要說是有點兒名氣的人瞅著皺眉,便是一般的凡夫俗子瞧著也覺寒酸。

不過這對於王佛來說,卻已感到滿足。除了為所愛的和愛他的人奮鬥,個人上的生活,他只求簡簡單單、自自然然,所以他便給房間起了個特氣派、特動聽、也特雅緻的名字。聽了這名字,沒來過的人,還真以為這裡詩情畫意、富麗堂皇,是神仙居住的福地洞天。

茅舍的名字就叫做“金碧小築”。

沒買賣上門的時候,這裡絕對幽靜。

這裡當然不在鬧市,雖屬蘇州管轄,卻座落在太湖東畔的“靈巖山”上。確切的說,是“靈巖山”後山一處絕不引人注目的谷地之中,不但無一處名勝,就是人煙,除了“金碧小築”,也絕不會再有第二家。

鬧市固然不錯,但在王佛看來,那裡有太多的人慾和物慾,他不喜歡。

王佛好靜。他在不殺人的時候,不喜歡動。若是閒來無事,他除了靜靜的孤斟自酌、靜靜的思考人生,就是靜靜的練他的書法。除了賀頂紅和易水寒兩個人外,絕沒有第三個人知道王佛懂得書法,但他們二人卻不知道,王佛的書法絕不是用來供人欣賞的,而是用來殺人的。因為別人作書,用的是筆墨紙硯,而王佛不是。

他的書法以劍代筆,以血代墨,以地代紙,寫過後便會以腳拭之,絕不會留一絲痕跡。

只有王佛清楚,自己的書法即是劍法。

※※※

王佛伸手掩了房門,決定要好生睡上一覺。

經驗告訴他,要想肚子不再咕咕叫,唯一的法子便是儘早入睡。

可就在此時,他聽到門外響過一聲馬嘶,緊跟著便是一聲重重的“噓”字,當下一個擲地有聲、深沉有力的聲音說道:“‘殺手佛’可是住在此處?在下夤夜拜訪,多有冒昧,未知閣下歡不歡迎?”

王佛登時睡意全消,推開房門,站在院子裡說道:“有朋自遠方來,在下自是歡迎,但不知足下是不是朋友?”

他看到籬笆牆外停著一輛馬車。一輛由兩匹棗紅馬駕轅、車篷上下、前後俱黑的馬車。

車篷的擋風簾之處,垂吊著兩盞氣死風燈。車簾緊掩,看不到車內的主人,但那駕車的車老闆,王佛卻看得一清二楚。

這人除了一雙如電的眸子是亮的,臉上的蒙巾是灰的,一襲勁裝竟全都是黑的。這人坐在馬車上,就像深深楔入木頭的一顆釘子,看上去要多穩就有多穩。

剛才問話的,正是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