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山從來不是個有耐性的人,反而像個火藥筒子,一點便炸。
若是換做旁人,他早就帶著弟兄們殺進去了,但這成雄言語間竟有些膽識,比那些個令他作嘔的軟骨頭強多了。
「姓朱的和姓餘的自己活膩了,傷了老子的人,識相的把人交出來,老子不為難你!否則老子滅了你蟹鉗幫!」
唐玉山話音剛落,身後從棲山的弟兄凶神惡煞一般,紛紛提刀上前步步緊逼,把成雄和蟹鉗幫的一眾黑衣人逼得退到大寨門前。
眼看退無可退,成雄騎虎難下,手中短刀一揚,手下幫眾硬著頭皮殺上前去。
從棲山的弟兄雖人數遠不及蟹鉗幫眾,但他們跟隨唐玉山多年,各個是血性漢子。
這兩年待在山上,許久未與人動手,一下山就像是被放出牢籠的猛虎一般,拼了命地廝殺,轉眼間便殺進寨去,刀起刀落之間血霧彌散。
唐玉山赤紅的雙目緊盯著成雄,啪的一聲巨響,手中盤成一圈的鞭子抽在地上,腳下的土地瞬間被抽出一道深溝。
他躍上前猛地一揮鞭子,成雄忙提著短刀擋在身前,鞭尾繞過刀背抽打在成雄的手腕上,登時皮開肉綻,鮮血淋淋。
成雄手上一抖,短刀掉落在地上。
唐玉山緊接著又是一揮手,鞭子繞著成雄的脖頸纏了兩圈。
他猛地一拽,成雄登時趔趄著撲到他身前,還沒來得及反抗,便被他一隻手緊緊地鉗住脖頸,動彈不得。
唐玉山一向欣賞有膽識的人,成雄竟然敢與他正面相抗,他心裡生出三分敬佩,沒有對他下死手,否則成雄的脖頸就不只是被鞭子勒出一道血印那麼簡單了。
況且他只是想帶走朱錦融和餘望言二人,並沒打算真的滅了蟹鉗幫。
「都他媽給老子退下!」
唐玉山一聲怒吼響徹天地,寨內刀刃相擊的聲音戛然而止。
蟹鉗幫眾見幫主被擒,加之他們的確抵擋不住從棲山的一眾弟兄,再打下去怕是蟹鉗幫真的要被滅門了。
於是紛紛扔下手中的短刀,退到邊上站著。
「抓人!」
十幾個從棲山的弟兄衝進寨去四處搜尋朱錦融與餘望言,片刻功夫便拖著二人出來,扔在唐玉山的腳下。
朱錦融的赤腳上沾滿泥汙,見唐玉山竟然帶人殺上門來,還以為離善樸已經死了,陰寒的目光中帶著滿足的笑意。
他一個瀕死之人,如今大仇得報,又有餘望言這個洗腳奴陪他一起死,也算值了。
餘望言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瞟著眼前巋然如山一般的身軀,顫抖著抬眼,對上唐玉山狠絕的目光,登時嚇得癱軟在地。
唐玉山怒瞪著二人,虎目赤紅如血,想起離善樸被一箭貫穿胸口險些喪命痛不欲生的樣子,恨不得一鞭子抽死他們,可這樣的死法實在太便宜他們了,遠不足以洩憤。
「帶回去!」
唐玉山猛地推開成雄,大氅一揚,步履生風地離去了,幾個弟兄拎著二人緊隨其後。
成雄摸著脖頸上的血印,眼看著唐玉山帶走朱錦融而不敢妄動。
轉瞬間,刺耳的馬鳴聲響徹整座蟹鉗嶺,一條火龍沿著河邊向東遊去。
昨夜離善樸的燒退了,傷勢也好轉了些,唐棣讓泓澄夜裡貼身照顧他,自己搬到楊君蘭命人整理好的客房休息。
這兩日她身上疲累,一覺睡到天明,早起梳妝後便回房看望離善樸。
遠遠地瞧見像是有個步輦停在門口,佔五和泓澄還有幾個侍衛在門外私語。
走上前一問,佔五躬身回唐玉山已經抓了朱錦融和餘望言回來,請離公子到北面山上去。
唐棣又怒又喜,這兩個人險些害死了離善樸,一刀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