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多日未見唐棣,與她一邊閒話一邊愜意地品嘗著從棲山莊的玉蘭花餅,清甜可口,唇齒生香,一會兒功夫就把一整盒玉蘭花餅吃的乾乾淨淨。
唐棣知道他有事要忙,抱了抱他,早早地準備回家去了。
離善樸給了她一塊刺史府的腰牌,方便她進出城門。
回山的路上,唐棣小聲跟唐武說起萼州的事。
「陸逢時?」唐武聽了半天沒有一點兒反應,唯獨聽到這個名字時細長的眼睛瞪得溜圓。
「那孫子我在順州見過,絕對不是好人,一看見他我這骨頭裡都直冒涼風!」
他誇張地把雙手抱在胸前,粗壯的手指在手臂上摸來摸去。
唐棣斜眼瞟著他,嗤笑一聲,趁他不備一鞭子抽在他的馬臀上,馬兒吃痛突然急速竄了出去。
唐武的頭猛地向後一仰,忙抓緊了韁繩,看著揚鞭追來的唐棣氣的咬牙切齒。
陸逢時離開京城返回江州後,李宏圖下了詔令,正式任命他為將軍,讓他暫時統領三萬萼州軍,引起軍中將士的強烈不滿。
主將崔英為離川海抱不平,氣的整日與副將李進抱怨,李進勸他說話小心些,免得傳到梁王耳中,遷怒於離川海。
崔英強壓著怒火,對陸逢時的將令不抵抗也不配合,陸逢時表面上仍對他客客氣氣,不與責怪。
半個月餘,軍中的戾氣漸漸平息了些。
夜裡,陸逢時站在衣架前,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嶄新的將軍鎧甲。
窗子還開著,燭火被風吹得晃個不停,屋內忽明忽暗。
他轉身看向牆上的萼州地圖,空洞的眼中映著張牙舞爪的燭影,顯得詭異又陰森。
武州軍中突然盛傳梁王與離川海父子矛盾重重,離川海率領萼州軍出征西三州,萼州城內空虛的訊息。
馬本初以為是離善樸故技重施,又放出假訊息引他來戰。
他徵戰多年,竟然被一個毛頭小子當猴子一般戲耍,暴怒地掀翻了桌子,惡狠狠地立下誓言,一定要攻下萼州,殺了離善樸。
訊息傳的久了,馬本初漸漸動了心,可幾次派探子去萼州打探仍探不出虛實,乾脆派人去西三州附近打探,果然發現了離川海和萼州軍的蹤跡,兵馬數不下五萬。
馬本初狂喜的連呼吸都變得急促,當即命人從南邊調兵,企圖趁機攻下萼州一雪前恥。
七善山上,一群工匠忙著打夯築牆,徐常容面向南站在山頂,留意著廣順和巖州的動靜。
一隻白鴿撲騰著翅膀落在一旁的山洞口,徐常容摘下系在鴿子爪上的細小信筒,一揚手,鴿子展開兩翼直上雲間。
他開啟信一看,清逸的面容染上一抹凡愁,走回山洞中,接連寫了三封信派人送去萼州給離善樸。
章蘭茵放下手中的書卷,不必看信便已經猜到三分。
「師兄,我們什麼時候動身到萼州去?」
徐常容看著章蘭茵遲疑了一瞬。
當初他從馬家軍的手中救下她,不忍她從此陷入仇恨和痛苦當中,把她帶回七善山上跟著師叔閉關練功讀書,不問世事。
可她剛剛出關不久,他就再次帶著她攪進了與馬本初的鬥爭當中,而她為了彌補當年無力保護家人的遺憾,又牽掛著唐棣,甘願捲入其中,已經不是他輕易就能勸得住的。
世間一切對徐常容來說都只是過眼雲煙,唯獨感情,一旦投入就再也放不下。
不論是章蘭茵還是離善樸,都是他拼盡一切想要保護的人。
他於心不忍,半晌後只道了句,「再等等吧。」
離善樸收到徐常容派人送來的信後並不覺得意外,只是有些不解。
萼州城防空虛一事他捂得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