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明姝慢悠悠:「沒什麼意思,私仇而已。」
眾人茫然間,她垂目,覷了雲延一眼:「昔日我有一故人,當胸踹了我一腳,將我從牆頭踹下,那人戲謔我,瞧不上我的武藝。今日見到雲延王子,不知為何,我看著雲延王子的臉,就總是想到昔日那瞧不起我的人。」
雲延濃眉挑一下,眼睛被刺目陽光照耀,如同玉石一樣亮。
還帶著幾分笑。
暮明姝道:「還你一腳罷了。」
雲延從地上站起:「原來如此,小王受教了。」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這位美艷的公主,要上前將她的鞭子奉還。但暮明姝背身而走,非常隨意:「鞭子送你了。」
雲延笑:「多謝殿下饋贈。」
暮明姝走向驛站,她路過韋浮,輕輕看韋浮一眼。韋浮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顯然對她的舉動意味,他瞭然於心。
玩火啊。
野心和兒女情長之間的玩弄反轉,誰又說暮明姝不會呢?
韋浮微笑看她,她見他瞭然,清冷的眼中便也帶上了笑意。
她揚長而去,長袖擦過他手臂。而傻乎乎的林雨若還在問韋浮:「師兄,殿下沒事吧?」
韋浮溫聲:「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
林雨若:「……」
雲延在後哈哈笑出聲,又被胸悶而弄得繼續咳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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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八,錦城中迎來刺史獨子的婚宴。
天氣卻不好。
天未亮時便開始大雨,司儀祈禱了幾個時辰,到吉時前這場春雨依然不停,且有越下越大的架勢。
宜婚娶的日子,遇上這麼大的雨,只讓刺史劉祿咬牙誇了一句——「好雨知時節,合該我兒在今日大婚!」
司儀問:「府君,還迎不迎新嫁娘?」
他被劉祿喝住:「站住!進來給祖宗們燒了香再走。」
當晏傾和劉禹換完身份後,劉禹背著小包袱,和映娘牽著走走向城門,劉禹回頭,眼神複雜地看著身後那場變亂平息下來了。
鍾離在晏傾耳邊低聲交代時,多瞧了眉清目秀的緋紅衣袍的青年幾眼:「少卿要的東西我準備好了,已經和他們送親隊裡面一個箱子換了。」
身後的張文字來打算離開,一聽這位長官的話,愕然道:「少卿的命令分明是留活口。」
晏傾在鍾離這裡換上和劉禹如出一轍的緋紅衣飾;隔著一間廂房,徐清圓自己為自己描眉塗粉,將自己扮成一位新嫁娘。
那審案場所,自然是正在大辦婚宴的刺史府。
只是可惜,小錦裡那個「浮生夢」的毒沒了。不然,晏傾死於這種前朝宮廷獨有的毒,除了他們蜀州的仵作,誰又能驗出真正的死因呢?
劉祿想長安那邊的人,把晏傾傳得太厲害了。照他看來,這位少卿也沒什麼嚇人的……待他們殺了晏傾,就說晏傾病死在蜀州。就晏傾這個身體,病死也並不奇怪。
晏少卿說,大柳村的盜戶可以先放一邊,最要緊的證人,必須前往審案現場。
映娘問:「你後悔了?」
他撩袍,被她拉著手,勸上了車。
晏傾從去年冬開始生病,身在劉祿府中,劉祿知道這位年輕人一冬吃了多少藥,咳了多少血。劉祿懷著複雜的心情等著晏傾病好,但晏傾的病反反覆覆,一冬都沒有好全,到了春日,還整日窩在府中宅院,少有出門的時候。
劉禹打算給祖宗們燒最後幾炷香,求他們保佑自己和映娘私奔順利,也保佑他這個爹在他失蹤後不要亂了陣腳。
他懷著輕蔑的心想:晏少卿哪裡都好,怎麼看都優秀,可惜他是個病美人。
劉禹:「不……我們趕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