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合作,林斯年先前一直在考慮,林雨若並不知道自己這位兄長和陌生人在籌謀什麼。
今日大理寺審案,那是一樁頂重要的事,長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去了大理寺。林雨若終於找到機會逃脫這個樊籠……她試圖給韋浮送了字條,再試圖求人救自己。
她想要回家,想要見林承,想將自己這些日子的遭遇告訴父母。不斷的危機重重,讓她意識到自己這個家已經分崩離析,搖搖欲倒。
什麼背叛的侍女,與所愛人一同合作的兄長……那似乎都不是很重要了。
林雨若只是無比地想家,想回到那個之前讓她恐懼憋悶的家中。
此時此刻,林雨若從昏迷中醒來,她看到屋中背對著她,有一個披著斗篷的人。那人點亮了燭火,回過頭來,整張面容被斗篷遮住,只露出一點下巴。
這是一位死士,武功高強,專做些見不得人的事。
「砰——」
木門被從外一腳踹開,林斯年高大的身體立在門口:「若若!」
林斯年一眼看到那死士,他冷笑一聲,快步進屋,走到跪坐在地、手腳被捆的林雨若身前。他彎下腰檢視自己妹妹的狀況,聽身後的死士笑聲喑啞:
「林郎君,先前說要綁著她,你說不用,說她膽小怯懦,不會壞事。
「她和我們根本不是一路……不殺了她,是看在林相的面子上,看在你們的面子上。」
林雨若拼命向她兄長使眼色,讓兄長抽掉堵住她口的布,她有話要說。林斯年的手已經落到她面前一寸,卻在聽了身後死士的話後,停了一下。
林斯年盯著林雨若的眼睛,慢慢說道:「是我說,可以讓若若看一下今日的審案,是我帶她去大理寺的。我將她放在大理寺對面的酒樓上,我要讓她看到韋浮的真面目。」
林斯年盯著林雨若:「你看他殺人放火駕輕就熟,他毀林家毫不手軟野心勃勃。他從未看重你的情意,他與我們本就不是一路人。若若,你該清醒了。」
林雨若哀傷的目光望著他。
死士在後低笑:「原來如此,原來是你放她出去的。可惜你不瞭解你這個妹妹……你可知道,她想辦法,給韋府送了一張字條?她都顧不上逃命回家,先去給韋浮送字條……我追殺她的時候正碰上大理寺押送韋浮回府,我阻止不了那張字條落入韋浮手中。
「林斯年,你說,若是因為那張字條,害得主人計劃失敗。你和你這妹妹,還能有活命的可能嗎?」
林斯年垂眼。
他再抬眼,很認真地問林雨若:「你為什麼要給韋浮送字條?」
林雨若自然回答不了,只一雙清澈的眼中噙著淚,拼命用懇求的目光看他。
林斯年伸手,扯掉了塞她嘴的布條,林雨若咳嗽不住,聲音沙啞卻急切:「兄長,不要與他們合作!我們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可他們包藏禍心顯而易見……」
林斯年打斷她的話,輕聲:「你給韋浮送的字條上寫的是什麼?」
林雨若唇一抿。
林雨若低聲哀求:「兄長,我理虧,我認罪好不好?爹真的做錯很多事,無論是你還是韋郎君,你們都想讓爹死,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想要一個家,可我似乎也不應該阻止你們……
「我這些日子想了很多,無論朝廷給爹怎樣的審判,我都接受。我、我……拼命想這件事的後果,我心中也怨你們,但我同時知道你們沒有錯。
「兄長,既然做了一件沒有錯的事,就不要再做錯事了好不好?不要與這些人合作……」
林斯年輕笑著問:「我做了一個好人,就不應該再做壞人了?怎麼,你以為我要改頭換面當一個大善人?若若,我們有那樣一個爹……我從骨子裡就是混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