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球扒拉不出幾個靠譜的本地人,更吸引不來別處的人,對外交通不便,像一粒灰濛濛的總被人遺忘的星際塵埃。
“黑市,酒莊還是賭場?”司機嘿嘿笑著問道,“來這裡的人們總跑不了要去這幾個地方。當然了,還有——嗯,你們懂的!”
這司機就跟喝大了似的,拖了個意味深長的尾音,然後自顧自又“嘻嘻嘻嘻”地笑了起來,“那裡的妞特別辣!”
顧晏:“……”
燕綏之:“……”
顧大律師偏頭朝後座的實習生瞥了一眼,目光如刀,彷彿在說“你他媽可真會攔車”。
燕綏之原本還有些無奈,結果看見前座某人那張上墳臉,又忍不住笑了出來。
顧晏:“……”
他面無表情地理了理大衣下襬,啪嗒一聲扣上安全帶,從唇縫裡蹦出五個字:“勞駕,看守所。”
司機:“…………………………”
剛才還嘻嘻嘻嘻的人,這會兒彷彿生吞了一頭鯨。整輛車扭了兩道離奇的弧線,才重新穩住。
“去哪兒????”
“酒城郊區,冷湖看守所。”
“一定要送到門口嗎?”
“……”
儘管顧大律師那張冷凍臉繃得都快裂了,但他不得不適應這位司機的風格,因為在酒城,滿大街的司機可能都差不多。
停留飛梭的港口距離冷湖看守所並不近,顧晏之前並沒有來過這一帶,只在智慧地圖上看到大約需要一個半小時的車程。
結果這位司機超常發揮,一路把車開得跟火燒屁股一樣,彷彿他拉的不是兩位客人,而是一車炸彈。
於是他們到達看守所的時間比預估提前了一個小時。
“所以呢,黃金十分鐘變成了黃銅一小時。”燕綏之說。
司機在距離看守所兩條街的地方下了客,然後調轉車頭,風馳電掣的跑了,噴了人一臉尾氣。
“尾氣竟然比晚風好聞。”燕綏之又說。
“要不你在這繼續聞,我先申請進去吧。”顧晏冷冷說完,也不等自家實習生了,抬腳就走。
燕綏之嘆了口氣,大步跟上去。
“好吧,來,說說咱們那位當事人的情況。”燕綏之跟顧晏並肩,問起了正事。
“約書亞·達勒,14歲,被指控入室搶劫。”
在整個星際聯盟間,各個星系各個星球之間發展速度並不一樣,不同地區的人壽命長短也不盡相同。普遍長壽的諸如德卡馬,平均壽命能達到250歲,較為短壽的諸如酒城,平均壽命則不到100。
但不管怎樣,對於少年這段時間的年齡劃分,整個星際聯盟都趨於一致——
18歲成年。
哪怕活成了個千年王八,18歲也成年了,至於成年後能在這世上蹦噠多久,那是自己的事。
而在星際聯盟的通行刑法典上,年齡劃分還有兩個重要節點,就是14歲和16歲——
只要滿了14歲,就能對幾類重罪承擔刑事責任。要是不小心再長兩年滿了16,那犯什麼事都跑不了。
很不巧,已滿14的那幾類重罪,剛好包括搶劫。
“14歲?生日過完了?”燕綏之道。
“搶劫案發生前兩天剛滿14歲。”
“那他可真會長。”燕綏之評價道。
這人不論是對熟人還是生人,張嘴損起來都是一個調,以至於很難摸透他是純粹諷刺,還是以表親切,也聽不出來哪一句是帶著好感的,哪一句是帶著惡感的。
顧晏看了他一眼,動了動嘴唇似乎要說什麼。
燕綏之卻沒注意,又問道:“那保釋是怎麼回事?照理說未成年又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