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總是天真直率,像他們永恆的天空一樣熱情而浪漫。
燕綏之熟悉的雲橋星人不多,但從僅有的幾位,尤其是菲茲小姐看來,這話確實有幾分道理。
他問菲茲:“你經常半夜來這裡?”
結果這位小姐立刻搖了搖頭說:“沒有,林區太深了,一個人不敢來,我怕轉頭就上社會新聞。”
她衝兩位律師眨了眨眼,毫不客氣地說:“就等著哪天哄上一兩個有安全感的人陪我來一趟呢。這裡深夜的景觀很難得,我想看很久了,苦於騙不著人,今天總算讓我逮住了。”
燕綏之正兩手撐著欄杆看遠處的星帶,聞言搖了搖頭笑說:“小姐,社會新聞沒那麼容易上的。”
“是啊,但是你明白的,在有些地方工作久了,總會對這個世界產生一點誤解,什麼變態總是特別多,每隔百米有一個之類的。”菲茲掰著指頭數,“像警署、法院、檢查署、醫院、律所,就屬於這種。”
她說著頓了一下,又道:“我雖然不打官司,只負責行政,但每天也會接觸各種各樣的刑案,再加上家庭原因……有時候挺容易走極端的,尤其剛到南十字那兩年,一度快要有被害妄想症了。後來發現了一個好辦法,這才免於淪落成神經病。”
燕綏之順口問:“什麼辦法?”
“週末休息的時候,去德卡馬甚至聯盟各地的廣場,或者福利院。買點喝的,甜一些的那種,找個安寧的角落,坐一個下午。”
燕綏之微微愣了一下。
這是他很久很久以前曾經跟學生提過的減壓方法。只不過當時是私下裡,在他的生日酒會上,聽到的也都是他那些直系學生。
菲茲並不是其中之一,卻做了類似的事情,也算一種朋友間的緣分了。
“在那些地方坐著,你總會看到很多瞬間。”菲茲眯起眼睛回想著。
有很多人會站在某個流浪音樂家面前,安安靜靜地聽完一整首,然後送出一些心意和誇獎。有人因為坐在同一張歇腳的長椅上就笑著聊起來。有人會扶起玩鬧中跌撲在地的孩子,有人會對別人撒歡而過的寵物露出會心的笑。
“每次看到那些瞬間,就會抵消很多消極的念頭,會覺得好像變態也沒那麼多,溫和充滿善意的人永遠佔據多數。”菲茲聳了聳肩,“當然,這只是我的片面想法。不過當時有件事讓我樂了很久。”
她說著,朝顧晏的方向瞥了一眼。
跟顧晏相關的,燕綏之總是很有興趣:“哦?哪件事?”
“每年律所新來的人裡,總會有一批沉迷於我們顧律師這張帥臉。男女都有,但他活像開了訊號遮蔽儀你知道麼。就是那種——方圓八公里以內人畜不分,統統稱為活物,什麼男士女士……世界上有男女?”菲茲繪聲繪色地槽顧晏。
“——就是這種。反正我剛進公司的時候,他根本不理我。我懷疑他當時連新來的行政人事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菲茲小姐藉機告狀。
燕綏之一直彎著眼睛在笑。
顧晏很想反駁說“那還不至於,我畢竟沒瞎”,但他不喜歡打斷別人的話,所以只得任由對方胡說八道下去。
“後來就有一次,很巧,我去福利院坐著看那些小朋友打鬧,看那些非親非故的捐贈人、志願者跟那些小朋友聊天,結果被顧看到了。我不知道我這行為讓他聯想到了什麼人或是什麼事,反正從那之後他對我的態度就溫和些了。搞得我一度以為他看上我了,後來發現我想多了。”
“……”
顧晏默默捏了捏鼻樑,萬分無奈。
“你上車前喝酒了?”顧晏問。
“沒有啊。”菲茲說,“幹什麼?”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今晚似乎非常……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