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也明白過來了,進了泥潭哪有休假的道理?真想休假,離死也不遠了。他試著積極爭取了幾次,無濟於事。”艾米·博羅回憶說,“據說他那時候還會去案發現場轉一轉,想看看究竟是誰取代了他的位置。”
“誰呢?”
“沒有誰。”艾米·博羅說,“大老闆不再用固定的人了,儘管固定的某個人可以積累豐富的經驗。”
爆炸案之後,清道夫親眼看著瘋瘋癲癲的嫌疑人被抓,忽然就放棄重新做棋子了,他開始逃。
“你明白的,正常的逃跑根本沒用,藏在哪裡都會被人翻出來。這是將近三十年逃避各種抓捕給他漲的經驗,他每一次逃跑,靠的都是基因修正。只不過以前是大老闆安排人給他做,這一次不是,他應該是偷偷找了黑市。”
艾米·博羅嘲諷地說:“這個方法他能想到,別人一樣會想到。所以大老闆在黑市也安排了人,打算在清道夫做基因修正的時候動點手腳,讓他死在手術檯上,假裝他不小心碰到了小作坊,手術感染而亡。”
警員們倏然站直了身體,“小作坊?感染?”
“很耳熟是不是?”艾米·博羅繼續說,“清道夫是個疑心很重的人,所以他事先發現了問題,為了脫身,他把這種危險轉嫁給了別人,潛伏期之後突然暴發,一傳十十傳百,就成了前陣子最熱鬧的大型病毒感染。”
“操!”
訊問室裡一片罵聲。
兩邊人渣交鋒對峙,倒黴的卻是無辜民眾。
“不過他自己也沒能完全躲得掉,同樣感染了。”艾米·博羅說,“他有點自負,一直認為自己解決得很完美,不可能感染,所以進醫院的時候顯得那麼難以置信。”
“同樣的,搖頭翁案他也過度自負了。他那時候可能被大老闆逼得怕了,覺得保命的唯一方式就是把自己放在眾目睽睽之下,有無數雙眼睛盯著,被動手腳的機率就會低一點。所以他假裝參與了搖頭翁案,到處留自己的痕跡,這樣他就把自己放在了警方眼皮子底下,大老闆自然不敢動他。結果呢,大老闆將錯就錯,乾脆把這個案子的重點全部轉移到了他身上去,弱化其他嫌疑人,然後藉著輿論力量判他個重刑,再神不知鬼不覺地弄死。”
艾米·博羅朝訊問室外的方向看了一眼,說:“外面在直播庭審?這麼說吧,如果清道夫在這個案子裡被判有罪,那他確實冤枉,而大老闆則樂見其成。如果被判無罪,那以他的經驗,之後要想再抓住他,難上加難。”
“對於你們這些張口閉口把正義掛嘴邊的人而言,今天的這場庭審是個死局。”
訊問室一片沉默的時候,德卡馬最高刑庭裡,法官衝控方律師點了點頭,沉聲說:“你可以做開場陳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