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度茫然地站了片刻,才慢吞吞地收拾了桌上的東西,抱著回了房間。
屋裡有洗手間,牆上貼了面大鏡子。
林度湊近了看,明亮的燈光下,更讓自己的一切暴露無疑。
林度揉了揉兩邊臉蛋,被掐過的地方依然感覺熱熱的,卻因為膚色太黑,很難看出紅色痕跡。
林度對著鏡子,試探著翹起唇角,卻覺得肌肉僵硬,那笑容硬擠出來的,比哭還難看。
這些年過得太艱苦,她只記得每一個默默流淚舔舐傷口的日子,卻無論如何也找不到開懷大笑的記憶。
甚至後來,連哭都少了。
臉上常常是一片空茫,死氣沉沉,讓人更加不喜。
林度懊惱地嘆了口氣,眼角餘光瞥見一抹粉,抬起手看了看。
大師兄明明是專門為她買的禮物,這手錶一看就是女生戴的。
還說她不實誠,他才是真正的大騙子。
林度不自覺,眼神流露出似嗔似喜的欣悅,一點點擴散,柔和了僵硬的面部,嘴角也輕輕翹起個愉快的弧度。
林度愣了愣,怔怔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剛剛那是……
她笑了嗎?
林度垂下頭,望著腕上的手錶,心裡一時說不上是什麼感受。
第二天就要去學校報到,林度早早上床,卻因為激動而久久不能入睡。
直到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著,一睜眼,發現天才矇矇亮。
然而林度已經沒了睡意,匆匆下床去洗漱,換好衣服,收拾了書包,就迫不及待地出了房門。
任熠照舊在院子裡鍛鍊,見她出來便瞥了一眼,微微喘著氣問:&ldo;怎麼這麼早?&rdo;
林度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任熠瞭然地笑了起來:&ldo;沒見過你這樣的,上學這麼積極……你瞧瞧老二和小三,一個個的,上學跟上墳似的。&rdo;
林度小小聲道:&ldo;上學很好啊。&rdo;
任熠不以為意,他出自懸壺世家,醫館將來總要交到他手中,再加上自幼跟隨爺爺和父親學習醫術,年少成才,已經是杏林新秀……應試教育對他來說,其實並沒有那麼重要。
同樣的,景航與賀芊羽,也並不是隻有一條路可走。
但是沒辦法,爸媽要求,說是接受系統教育才可以更好地融入社會,將來也能有更多的選擇,非逼著他們按部就班地去學校。
任熠撥出口氣,扯過毛巾隨手擦了把汗:&ldo;等我會兒。&rdo;
林度背著書包乖乖地坐在迴廊上,等他回屋洗澡換了衣服,便跟著他一起去了飯廳。
直到他們倆吃完飯,賀芊羽和景航才一臉困頓地起來。
任熠擦了擦嘴角,淡淡地道:&ldo;爸,你今天就別去了,我送嘟嘟去報到,順路。&rdo;
任回春不放心:&ldo;還是我去吧,見見老師,留個好印象,也能讓他們多照顧照顧。&rdo;
任熠不耐煩地道:&ldo;你去就能留好印象了?&rdo;
任回春不客氣地嘲諷:&ldo;能不能留好印象不知道,但肯定不會留下壞印象。&rdo;
任熠眉頭微動:&ldo;你什麼意思?&rdo;
任回春哼道:&ldo;就你,學校裡頭出了名的渾,別連累我們嘟嘟。&rdo;
任熠一哽,說不出話來了。
他成績還算過得去,雖然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難得去上課也是吊兒郎當地睡覺,但自認從不惹是生非。跟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