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鎧甲上盡是拳頭大小的窟窿。刀槍劍戟的刃口都是鏽跡;有些刀劍的把柄都脫落了,根本無法用來作戰。弩箭大致保持完好,但是弓弦全部鬆懈折斷;根本找不出幾張能夠正常使用的弓弩。至於那些箭矢.擺明了都是戰場上回收的破爛貨,箭頭被磨平了不提,箭羽也都錄落了十之八九,就算拿來射兔子怕是都沒辦法命中目標。
另外幾個倉庫裡面還有大量的後備物資,在凌龍宇口口聲聲缺鐵的營地中,堆滿了鐵礦石。
是的,是鐵礦石。如果將這些鐵礦石提煉出精鐵,鍛造成軍械,也夠武裝一營將士的。但是如今他們還是以鐵礦石的形態儲存在倉庫中,看上去堆積如山的灰褐色石頭很有存在感。
其他的亂七八糟的物事還有士兵的戰衣、戰靴之類,怎麼看都是從死人身上扒拉下來的貨色;其中還有一些老百姓的衣物混在裡面;甚至還有幾件花裡胡巧的粉紅色大姑娘長裙放在很顯眼的地方。穿著這些東西上戰場;不要說打仗了,不被敵人譏嘲而死就是好事。
最重要的軍糧倒是老老實實的儲備了不少;清一色的玉米窩窩頭;顯然是剛剛蒸出來的玉米窩窩頭塞滿了七八個庫房,看上去足夠十萬大軍啃上三個月的。這幾個倉庫的大門開啟時;煮玉米的清香味撲面而來,讓人很有食慾口
只是這些玉米麵的窩窩頭也不知道是哪位大廚子指點蒸制的,大小、不一的窩窩頭裡面很明顯能看到大量完整的玉米粒;不是新鮮的嫩玉、米,而是曬乾的老玉米。端木宸懷疑腸胃不好的人啃了幾個這樣的窩窩頭,那些老玉米粒都會完整無缺的拉出來,這根本沒辦法消化。
“好了,凌守備,為何綠柳營中,居然只有那些……”梁鵬飛的手指頭朝著水師的碼頭處戳了戳,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把那些破得幾乎只能拿來當旱船玩的破爛玩意叫船。
“大人您或許不知道,咱們營,苦啊,那些水賊海盜三天兩頭的跑來這邊鬧事,城裡還時不時有暴民作亂,軍械的損耗太大了,還剩下這些算是好了……”凌龍宇捶胸頓足地道,就像是老婆剛剛被高利貸的抓去抵了賭債後痛悔莫及的賭徒。
“吳校尉,你就沒有什麼可說的嗎?”端木宸的目光落到了一直顯得相當低調的校尉吳良的身上,吳良不由得一愣,瞬間,幾乎凌龍宇的目光也落在了他的身上,細縫眼裡邊,閃爍著詭密難言的光芒。
“怎麼?吳校尉,難道本指揮使的話你沒聽見,還是……覺得本指揮使不適合擔任你的上官,想抗命?!”端木宸的臉色陡然變得陰沉無比,似乎連周圍的氣溫也因為他散出來的寒意而陡然地下降了幾度。
吳良的嘴角仍舊桀傲不馴地撇著,不過,他還是開了口。“回稟大人,凌守備大人上任之日,便令下官往岷山山脈中操訓士卒,所以對於這邊的事並不清楚。”冷冰冰的語氣,絲毫看不出一絲對於上官的恭敬。
“岷山山脈這裡有多少裡?”端木宸抱起了雙臂,打量著這個怎麼瞅都像是個刺頭的吳校尉。
“回守備大人,距離綠柳營三百十一里。”
“近來可有水賊暴民作亂?”
“這幾個月,都一直很風平浪靜,下官不曾聽說有人鬧事。”
端木宸的嘴角彎了起來:“那你每個月,從凌守備的手中,領到多少餉銀,或者說,你的手下,拿到了多少餉銀。”
“慕大人,下官自然是按律,每位士卒都……”凌龍宇的話才說了一半,端木宸就一腳踹在了他的胸腹交界處,再多的贅肉也受不了端木宸那蠻牛一樣的怪力一擊。
凌龍宇後面的話再也憋不出一個字來,細縫一般的眼瞼陡然擴張到了極至,裡邊充滿了不可置信,嘴張得大大的,舌頭妥拉著,紅光滿面的肥肉此刻變得扭曲,漲成了紫紅色,就像是被一頓棍捧給抽腫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