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同一時間,爆裂的風勁猛然鳴嘯,機車倏地衝出了岸。
細沙在身後揚起一片,又密密落下。
有一件事,他非做不可。
但在那之前,他必須得先去一個地方,去找一個人,討一樣東西。
急速的氣旋和剛猛的衝勢,令飛濺的水花顯得有些毫無章法,有幾滴甚至入了眼,帶起一陣酸澀的疼痛,時風卻睜大了眼睛,沒有一點降速的意思。
他微微矮下身,周身的風嘯陡然狂暴。
機車破開面前的水波,以堪稱駭人的速度往前衝去,只在原地留下殘影。
——————————————————————————————————————
新世界,海軍本部。
端坐於寬大辦公桌之後的人面目冷沉,凌厲的目光直直射向面前的不速之客。
能旁若無人地出入于軍部總司令處的,這天下也沒有幾個。
但青雉可以是其中之一,只要他願意。
身材高大的男人對上對面人如刀的目光,不由微微晃了晃神。
當初離開海軍,青雉不是全無打算的,要走什麼樣的路,該有什麼樣的堅持他心裡清楚的很。
他想做的事,未必離了海軍就斷了可能。
他是這麼認為的。
所以他也明白,在想做的事初見成效之前,他和眼前這個人沒有見面的必要。
但他現在站在了這裡,站在了那個人面前。
哪怕是以非法入侵的形式,也覺得自己該見這一面。
談不上質問,因為他自己也得不出結論,更不要說解決的方法,只是人在困惑時,總會希望聽聽處境相同的人的見解。
但顯然對面的男人並不認同他的想法。
“你的思維已經被海賊同化了嗎庫贊!你當這是什麼地方!”
赤犬神色嚴厲地皺眉。
沒理會對方的喝問,青雉盯著了看了一會兒,忽然開口:
“他回來了。”
語意不明,赤犬卻只是微微眯了眼,沒有去問“他是誰”這樣的蠢問題。
因為他心知肚明。
“那又如何。”男人有如刀削斧刻般冷硬的面容摻雜了些許諷刺。
青雉卻莫名地覺得,那份諷刺帶著自嘲的味道。
男人暗自質疑了一下自己的直覺,畢竟他比誰都清楚面前這個人是多麼的驕傲。
“薩科斯基,你……”
摸不清對方的想法,男人皺了皺眉,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愧疚過嗎?”
只是話音剛落,他就自覺不妥。
果然,下一秒就聽得對面的男人壓抑的回應。
“庫贊,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低沉的嗓音帶著迫人心絃的氣息,語氣中盡是被冒犯的暴怒。
青雉卻在這樣的壓迫的氣場中褪去了那一點猶豫。
他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窗外,轉過頭又兀自輕聲開口:
“我有。”
毫不退縮的目光直直望進對方的眼睛,他緩慢而清晰的重複了一邊:
“我覺得愧疚。”
“你呢,薩卡斯基……”
“愧疚嗎?”
目光帶上了些逼視的意味,是青雉極少表現出的強硬。
而這份強硬落在赤犬的眼中,則更像是挑釁。
硬朗的眉目輪廓混合著天然的冷肅,他死死地瞪著眼前的人,沉默令這場對話的氛圍如弦一般一點一點地抽緊了。
窗外有鷗鳴遙遙傳來。
他們只是對視著,氣氛卻凝重得彷彿連空氣都要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