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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劉諾也放下心來。劉諾真沒覺得這個男孩子會對自己怎麼樣,放心的是不會迷路了,路痴什麼的,最可憐了好嗎?方藍清從冰箱裡拿出飯菜來,微波爐熱了,擺在餐桌上,然後把剛剛買的小蛋糕擺在中央,插上十八根蠟燭,然後關了燈。

黑暗中,劉諾看到方藍清的眼神裡倒映著火光,小臉上掛著笑容,大約是酒精作祟吧,他成人的第一個生日願望是,以後都能跟面前這個人一起過生日。因為,這是他過過的,最好,最豐盛,最像生日的一個生日了。

吹熄蠟燭,開了燈,兩個人吃了飯,分了蛋糕,然後就轉戰方藍清的臥室去打遊戲。平常都是乖寶寶的劉諾習慣早睡,喝了點酒更是早就困了。於是到浴室裡衝了個澡,穿著方藍清老爸的睡衣出來時,倒是沒了睡意。待到方藍清洗完澡出來,兩個人就開始聊天。

兩個人認識不到五個小時,卻感覺很熟稔,互相交談間已經交代了一切。劉諾這才知道,方藍清才十二歲,念初二,他的父母都出門辦事了,只有他一個人在家。去那兒純粹是習慣使然,沒想到意外地把劉諾撿了回來。劉諾也自報家門,想說的,不敢說的,憋在心裡好久的話,在這一晚上說了個痛快。兩個差了六歲的少年在這個晚上迅速交了心,成為了好朋友。

後來兩個人關係一直蠻好,每個週末都在一起玩,今兒你家明兒我家,毫不在意。等到劉諾高考完那個暑假,兩個人更是玩瘋了。一起去看電影,一起去海邊,甚至還一起去旅遊了。兩家家長看到一向安靜內斂的孩子能找到玩伴都覺得蠻開心,支援著他們的行動。這樣的痛快日子,在劉諾開學前一個星期發生了變化。

那天,他們從海邊回來,回了劉諾家。方藍清一身汗還有沙子,於是先進了浴室洗澡,洗完澡出來時,只腰間裹著條白毛巾。少年略長的頭髮往後梳,滴著水,白皙的胸膛上沾滿了水珠,胳膊因為露在外面,曬黑了一些,細細的腰細細的腿。並不是出浴美人的形象,卻讓劉諾看呆了,直到方藍清催他,“諾哥哥,你快去洗澡吧,怪熱的。”

劉諾一下子捂著鼻子衝進了浴室裡,開了淋浴,掩蓋了自己急促的呼吸,然後想象著那聲“諾哥哥”加快手上的動作,釋放出來。他看著手上的白色液體被水沖走,想不通為什麼對一個十二歲的男孩子有了那樣的想法。

他怎麼想也想不通,又很害怕那種感覺,於是便開始疏遠方藍清。好在快要開學了,所以他很快便逃離了這座城市。連續幾個月不回家,避免見到方藍清,想到方藍清,想要試圖緩解這樣的感覺,然而根本沒有用。交了漂亮溫柔的女朋友,卻常常想象自己懷裡抱著的是方藍清。

好久好久,怎麼也掙脫不開那種心情,於是他認栽,不就是喜歡上個男孩子嘛,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喜歡上個比自己還小的男孩子嘛,有什麼大不了的?想通了之後,劉諾經常回家了,一有機會就帶著正在唸初三準備中考的方藍清到處跑,其實也就是吃吃好吃的,然後教他功課而已。很恬靜的時光,好像往常一樣,至少在方藍眼裡是和往常一樣的吧。因為方藍清對於他之前的反常不聞不問,對於他現在的行為也只是全盤接受而已。

劉諾以為自己藏得很好,再加上父母對他並不關心,所以有一天他送方藍清回家後踏進自家門,看到父母在沙發上正襟危坐的時候,他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喊了聲“爸媽”,然後就要往自己房間鑽。

他爸爸卻嚴厲地叫了他的名字,咄咄逼人地逼問他是不是喜歡方藍清,他點頭。不出所料地一巴掌甩在他臉上,力道很大,真的很大,疼得他的臉好久之後才恢復知覺。父親開始罵他,母親開始掉眼淚,他靜靜地看著,真是,一團糟啊。可是他不願意屈服,十八年了,他第一次愛上一個人。十八年了,第一次有人給他那樣的溫暖和快樂。十八年了,他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