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個電話說是有急診,然後就丟下人家如花似玉一好姑娘在咖啡廳裡凌亂,好在臨走很體貼地結了賬,不然估計全城的名媛都要給他貼上“不紳士”的標籤了。後來鄭大叔覺得,當初就應該不結賬,讓全城的名媛好姑娘都對自己敬而遠之才好呢。
他接的電話確實是醫院打來的,說是有人要主任開刀,別的不放心。那是鄭子迪第一次遇上方平遠,當然,還有他未來的寶貝大兒子,方藍清。方藍清得的急性闌尾炎,開刀風險不大,方平遠卻在一邊擔心得眼睛都紅了。鄭子迪在那一瞬間,有了心動的感覺。一直對於愛情無感的他,終於知道,原來世上真的有一見鍾情這種事呢。
方平遠穿著質地款式都很優良的襯衫,領口的扣子被解開了,露出雪白的脖頸,領帶被他扯得胡亂得歪向一邊,西褲皮鞋。只是很尋常的白領形象,最多就是公司老總而已,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長得挺帥,挺好看,挺秀氣,挺成熟,挺有味道的。看上去蠻年輕,跟自己差不多大的樣子。鄭子迪不知道方平遠到底哪裡吸引了他,或許是這個人在那個夜晚作為一個整體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讓他心動了吧。
鄭子迪走進病房的時候,方平遠正拉著方藍清的手,柔聲安撫,“清兒沒事啊,咱就做個小手術,不疼的,一點都不疼。沒事啊,不擔心。”病床上的方藍清雖然疼得臉色發白,額頭上都是冷汗,依然笑著安慰他老爸,“沒事啊老爸,你才不要擔心,很快就好了。”怎麼說呢?這兩個人在一起,看上去特讓人心疼。鄭子迪心中蒸騰起這種奇異感覺的時候,有些好笑,這身白大褂穿了好幾年,難得有這麼心軟的時刻。
方藍清轉臉看到他,笑著叫他,“醫生,可以開始手術了嗎?”看上去比方平遠還鎮靜。方平遠聽到聲音也抬頭看他,然後湊過來,從兜裡掏出張銀行卡就要往鄭子迪手裡塞。鄭子迪有些哭笑不得,雖然醫生收紅包很正常,但是鄭醫生是絕對不收紅包的,特正直一個人。其實是他家裡有錢,不需要病人家屬的錢,本來在一院看病就挺花錢的,幹嘛還要浪費啊?再說了,要什麼人的也不能要方平遠的啊,這可是他喜歡的人。
鄭子迪把卡塞回方平遠手裡,笑著說,“不用給紅包啊,你兒子這個手術不大,風險也不到,別擔心。”方平遠捏著卡,還是有些惴惴不安,“那你一定要盡全力啊,傷口縫小一點,好看一點。我們家清兒面板白,一點點傷疤都看著很明顯。”鄭子迪“噗嗤”一聲笑出來,又不是什麼大手術,割闌尾而已,還要“盡全力”,再說了,又要求醫生盡全力的麼?正常劇情不應該是,醫生面色凝重地看著哭哭啼啼的家屬,沉聲說,“我們盡力了。”麼?誒誒誒,不對,好像悲劇了。
他點點頭,然後護士小姐給方藍清換了衣服就推進手術室了。手術時間不長,縫合時間挺長。護士小姐看著自家主任跟繡花似的動作,有點著急。沒辦法,因為方平遠要求了,所以他想做到最好,再者,他發現方藍清的面板真得挺白的,留了疤多難看啊。
時間長了些,方平遠在外面等得著急,手術室門一開啟,他就衝了上去,差點站不穩。鄭子迪還戴著手套的手扶著他,一陣溫暖襲來,居然有種想要抱抱他的衝動。方平遠急切地問他,“怎麼樣?”鄭子迪一手摘下口罩,笑容燦爛地看他,“挺好的,刀口縫得也漂亮。”方平遠終於放下心來,舒了口氣就去看自己的寶貝兒子了。
方藍清住了兩星期的院,這期間,鄭子迪無數次以檢查恢復情況為藉口去病房騷擾父子倆。不知道為什麼,當他聽到方藍清說他母親過世了的時候,居然有一種終於放心了的感覺。雖然很惡劣,但是當天他的臉上卻是是掛著大大的笑容的,連被叫回家都答應了。只是在看到原本預定的家宴上居然出現了陌生的年輕女人時,他臉色一變,而後繼續談笑風生,看不出異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