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濱到時,尚丹竹正服侍她用藥,看到玉濱,她臉上便露出笑容,一臉慈祥的招手道:“快過來我看看,怎麼這大熱天的趕來,可別中暑了。”
林玉濱就笑著上前道:“莊子裡挑了些寒瓜送上來,姑姑見了就讓我送些過來給外祖母,讓您也解解暑。”
尚老夫人就嘆息,“難為你姑姑事事都惦記著我,我這裡留一個就好,其他的給你姐妹們拿去吧。她們拘在這府裡出不去,心裡難受,吃些寒瓜降降火也好。”
“外祖母放心,姑姑說這案子就快要判了,到時候禁令一除,她親自來接外祖母。”
尚老夫人精神一振,問道:“殿下現還在蘇州嗎?案子是要在蘇州開審?”
“不是,是在揚州,陛下命江南觀察使孫大人和殿下共同審理,兩日前殿下就啟程去揚州了,今日多半是到了。”林玉濱輕聲解釋道:“所以姑姑才說不要急,要不了多長時間這事就算定了。”
尚老夫人一時心中複雜,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傷心,她抹了抹淚道:“也不知你二舅舅在京城怎麼樣了,明傑也一直沒有訊息。”
林玉濱也愁,嘆息道:“二表哥有佑堂哥陪著,應該不會有事,至於二舅舅那裡,姑姑和四皇子提過一次,殿下說二舅舅是由大理寺審判的,他這裡插不上手,卻可以上折美言一兩句。”
尚老夫人心中複雜,拉著她的手拍了拍道:“好孩子,辛苦你了。”
林清婉願意伸手,多半還是看在林玉濱的面子上,早知如此,當年就不應該顧忌老二家的,直接將兩個孩子的親事定下,只怕兩家現在會更親厚了。
尚老夫人抹了抹淚,見尚丹竹一臉的欲言又止,便對林玉濱道:“你下去和你表妹們玩吧,我這裡躺一會兒。”
林玉濱知道她生病後精神不足,起身行禮後退下。
尚丹竹拉了林玉濱下去,等背了人才問,“林表姐,你實話告訴我,我家真的不會被流放嗎?”
“你怎麼這麼問?”
尚丹竹咬了咬嘴唇,低頭道:“季家昨日派了人來,暗示兩家先前定的親不算數,還了我的庚帖,還索要他們公子的庚帖。”
林玉濱蹙眉,“怎麼這時候上門,就不能再等等?”
尚丹竹含著淚點頭,“我也知道,我們家出事,這門親事多半是不成了,我們尚家又不是沒臉沒皮的會扒著他們不放,這時候上門顯見是以為我們尚家沒有出頭之日,所以不在意撕破臉皮了。”
夫妻大難臨頭都還各自飛呢,何況尚丹竹和季家公子也不過交換庚帖而已。
但退親也講究時間的。
等尚家判決下來,雙方心平氣和的退掉就行了,兩家連下定都不成,親事並不算數。
所以外頭都沒有風聲的,可季家趕在這時候上門索要庚帖,外面守著那麼多官兵,只怕本來不知道的都知道了。
這相當於公告天下尚丹竹被退親了。
林玉濱也氣得夠嗆,“季家也太沒有成算了,趕在這時候上門,以為他們名聲就好聽了?”
尚丹竹抹了抹淚道:“名聲什麼的我也不在乎了,我就是想知道我們家是不是真的沒有出頭之日了?”
“你想什麼呢,不是還有大表哥和二表哥嗎?”林玉濱握住她的手,微紅著臉道:“你怎麼忘了我?要是尚家沒有出頭的希望,我姑姑會捨得給我定親嗎?”
“對啊,”尚丹竹精神一振,抓住她的手道:“也就是說我們尚家還有希望?”
林玉濱點頭,“雖有些艱難,但希望肯定有的。”
尚丹竹就大鬆一口氣,抹了淚“呸”了一聲道:“嚇得我以為林姑姑報喜不報憂,我們必是要流放的呢。”
“別瞎想了,我們去吃寒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