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明的死震驚了禪悅等人,也在樓蘭寺引起了巨大的反響。
塔宏法師正沉浸在誦經的韻律之中,木魚聲篤篤作響,節奏平和而沉穩,宛如一股清泉,悄然平息了智光內心的波瀾。
智光輕叩門扉,門扉未鎖,伴隨著一陣輕微的吱呀聲,緩緩開啟了一道縫隙。
智光大師順勢推門步入,雙手合十,恭敬行禮:“拜見住持。”
塔宏法師的雙眸微闔,手中的木魚聲逐漸減弱,卻未曾停歇。
“智光,你的心緒不寧。”
“阿彌陀佛,”智光低聲誦唸佛號,面露愧色,“弟子確有不安。啟稟住持,西堂堂主定海已遭李季安之手不幸隕落;戒律院中,排名第二的戒明亦被淬劍閣的厲劍明所害。加上先前的法明,我寺已接連痛失三位棟樑之才。他們皆是能夠開宗立派、支撐我寺繁榮昌盛的關鍵人物。”
塔宏法師聞言,不禁長嘆一聲:“吾心亦痛。寺中其餘弟子可好?”
“皆安好,正靜候寺中迴音。”
“僧兵是否已經出發?”
“尚未啟程。”
“既然如此,便命戒律院長老慈恩隨行僧兵一同前往。據傳,尊國公主宋宜嘉有意在京都為樓蘭寺籌建新寺,以供僧侶常駐。此乃一大善舉,否則遠隔千山萬水,何以與本土的普光寺並駕齊驅?你需告知他們,務必全力配合宋宜嘉公主。若公主欲藉此機會震懾幾大族群或宗門,儘管放手施為。”
“遵命。至於厲劍明……”
“暫且擱置此事,我先書函一封,詢問其緣由再做定奪。”
“是。那李季安呢?”
“此人與淨巖交往甚密,想必也是普光寺的傳承者。此人若不除,我心難安。”
“住持之意是……”
“猶如神仙下凡需問土地。而今,羅飛便是那草原上的土地神。你需親自前往安北都護府,面見羅飛。他有何所求,儘管應允,我只要李季安,死活不拘。”
寺監領命而去,步履匆匆。
片刻之後,那中斷的木魚聲再次篤篤響起,宛如禪音繞樑,不絕於耳。
土地神羅飛正在接見乞霜,那個來自雪原深處的祭司。
羅飛與乞霜從未謀面,他羅飛卻以一雙銳利而溫和的目光,細細審視著這位站在他面前的年輕人。
他的面容清秀而深邃,面板因常年在冬日寒風的雕琢下透出淡淡的蒼白,如同初雪覆蓋下的古老岩石,既堅韌又蘊含著不為人知的故事。一雙眼睛尤為引人注目,它們是深邃的冰藍色,彷彿能洞察人心的深淵,又如同遙遠雪山之巔最清澈的湖泊,閃爍著智慧與慈悲的光芒。
他的長髮被簡單地束在腦後,用一根雕刻著古老圖騰的木簪固定。額前佩戴著一枚精緻的冰晶額飾,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搖曳,散發出淡淡的冷光,那是雪原之神賜予的祝福與庇護。
面對羅飛如此肆無忌憚的打量,乞霜雖內心侷促不安,卻也只好默默忍受。畢竟,羅飛的決定關乎著他所在部落的命運。
“乞霜祭司,請坐。”羅飛以一個簡單而優雅的手勢邀請道,“年紀輕輕便能成為部落首領,真是後生可畏啊。”
“不,部落的共主是雪狼,正在養傷。”
侍衛們迅速上前,端上清茶,輕輕放在乞霜手邊,茶香濃郁,令人陶醉。
“請用茶。”羅飛輕聲說道。
乞霜從未品嚐過茶,但他仍學著羅飛的樣子,微微啜了一口。那茶水入口略帶苦澀,但隨即化為滿口清香,沁人心脾,令他暗暗讚歎不已。
“謝將軍。”乞霜感激地說道,“我此番前來,是為了部落過冬之事。如今部落缺醫少藥,糧食匱乏,獵物也難以捕獲。請將軍務必接濟一二,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