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其靈秀之氣,不下於故鄉,真是與世無爭的大好隱居所在。”
身旁,正有一名老村夫揹著斗笠,神態悠閒地經過他身邊,含笑向他點頭,信口道:“相公是到敝地遊山玩水嗎?”
君珂看老人一團和氣,趕忙放下書篋,長揖為禮笑道:“小生乃是心慕貴地風光而來,剛到不久,老丈可否指引貴地的名山古剎,以便作竟日遊嗎?”
老人呵呵一笑說:“好教相公見笑,這兒真能遊賞的名山古剎不多。相公可到龍游,東遊龍邱山,南至靈山靈山寺隨喜。要不可從這兒過江,抄小道到北面的梅嶺。真要遊遍本處勝蹟,必須盤桓三日,看看武安故城,登武安山看看往昔滄桑的陳跡,憑弔信史的變遷。”
君珂吃了一驚,聽村老口中朗朗而言,談吐不俗,不由肅然起敬,恭敬地說:“多承老丈指教,可惜小生無暇久留。小生姓林名君珂,請教老丈高姓大名。”
“小老兒姓王名宗,祖居龍游,就住在前面不遠。相公如有暇,可至寒舍盤桓一二日,老漢可為相公導遊。”
“不敢有勞老丈大駕,不敢當。”
“好說好說,小事一件。老漢也性喜山水,曾西出衢州一探石橋山仙人石室,至江山縣探勝江郎山。呵呵!這些仙人古蹟不會改變,但已不知仙人何往了。”
君珂心中一動,仙霞嶺正在江山縣西南,江郎山則在東南,也算是仙霞嶺的一支,便問道:“老丈在江郎山盤桓多久?對地頭熟嗎?”
“老漢僅耽了兩日,攀越三峰之上,三仙的遺蹟已無處可尋,但那三座石峰氣魄倒還過得去的。據古人傳說,三石峰乃是三仙所化,逐年上長。其實石峰並不能逐年上長,而是峰下的泥土逐年被風雨所侵蝕,逐漸流失,看上去像是石峰在長而已。至於地頭,老漢生疏得緊。”
君河心中感到十分失望,便說:“老丈觀察入微,佩服佩服。山如能長,千百年後豈不上抵天宇?至於神仙之事。屬於怪力亂神,小生不敢妄語。”
“老漢看相公臉上神色,時起得失之變,不知相公有何要事需老漢效勞嗎?”
君珂又是一驚,心說:“這位老丈的眼力委實高明,已看出我心有得失之念,端的明察秋毫經驗豐富老到。”
他壓抑著臉上表情,免洩心中秘密,說:“小生想請教老丈一事,江郎山附近,是否有八年前遷來隱居的人。”
老人搖搖頭說:“老漢對江郎山附近的人,並無印象。其實山居的人,大多是耕兩畝薄田安分守己與世無爭的人,皆可算得隱士村漢。不知相公要找的人,姓甚名誰?”
君珂本想說出彭勝安的家世,但再一想又忍住了,彭勝安既然舉家隱居,自然不會說出早年的身世。他感到事情愈來愈困難,茫茫人海,他孤身一人要找一個隱姓埋名的陌生人,真像在大海里撈針,太難了!只好說:“乃是小可的一門遠親,八年不通音訊,唉!恐怕早已遷走了,不說也罷,多謝老丈的指教。”
老人含笑告辭,一面走一面回頭說:“老漢就住在前面小村中,相公如肯枉顧,老漢無任歡迎。再會了。”
“老丈再會,也許小生日後會打擾你老人家呢!”說氣揖相送。
送走了老人,他站在那兒陷入迷惘之中,莫所適從,感到事情十分棘手。是的,確是棘手,彭勝安恩公既不是武林人,卻又是江湖巨寇必欲得而甘心的人物,不僅不倚仗朋友相助訪尋,更不可能,單人獨力遍踏宇內每一個角落,去找尋他的蹤跡,太難了!譬如說,從這兒到仙霞嶺,千峰萬巒之中,如果自己一人去找,三月半年也不一定可以走完,即使找到了,也對面不相識,相逢如陌路,彭恩公如果隱姓埋名,怎能問出結果?何況他根本不敢提起彭恩公的姓名家世呢?
他茫然抬起書篋,兒,信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