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會不回來吧?蘇扶風小心地問。
凌厲一笑。你這麼不放心,那跟我一起去?
蘇扶風也笑道,我怕你不要我呢。
凌厲抬起手背在她頰上從下往上一蹭,道,你不趕緊洗臉去,坐在這兒陪我耽誤時間麼?
蘇扶風站起身來。聽起來凌厲並不似她想的那般可怕。但誰知道呢——現在的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她默默地洗了臉,梳妝完畢。然後轉過身來。
我還是不去了。她低著頭道。我怕我總是………
話音未落,忽聽凌厲喊道:什麼人?
她一驚,凌厲已抓劍站起,向窗外躍了出去。他已能看到遠遠在逃走的正是一個黑影。是她——這個背影——應該就是擄走廣寒的人——凌厲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運足了輕功,追著那人而去。
蘇折羽掠回帳篷前面,已有幾分微喘吁吁。她連忙稟報了拓跋孤說凌厲已向這裡行來。裡間偷聽到的邱廣寒知道她是替自己引來的,心下頓時也緊張起來。
拓跋孤叫蘇折羽掀開了簾子。有幾分晨光灑入了屋內來,甚顯溫暖。蘇折羽朝外看看,道,大約還有二里地——他們便可到這裡。
他們?拓跋孤道。他不是一個人?
不是。蘇折羽道。他與……
話正說到這裡拓跋孤卻搖了搖頭。蘇折羽回頭一看,遠遠已可望見那兩個人影。拓跋孤叫她走到近前,俯身低聲與她說了幾句。蘇折羽應了。拓跋孤又轉身向邱廣寒道,你不準出來。
我知道了!邱廣寒煩躁地道。
拓跋孤一笑。我可以進來麼?
隨便你麼!邱廣寒耷拉著聲音說。
拓跋孤一掀簾子,邱廣寒就拼命朝外張望,但簾子立時又垂下了。
拓跋孤伸手拿掉旁邊一小塊暗擋,恰如開啟一扇暗窗。儘管放心。他說道。我會讓你看清楚的。
邱廣寒瞪大了眼睛看。遠遠地的確轉出了人影來。凌大哥!她在心裡叫了一聲。真的是他麼?她鼻子一酸。這麼多天沒見了——但是,後轉出來的卻是個淡紅衣衫的女子,尚看不清什麼模樣。邱廣寒心裡一怔。那女子是誰?
遠處凌厲與那女子似是站住了,在說些什麼。她心中暗罵他蠢。我在這裡啊!她默默地喊道。你現在站住幹什麼,偏偏要急死我麼?這麼明顯的一個大穹頂,你看不出來麼?跟別人廢話些什麼!
然而凌厲與蘇扶風似有許多話要說一般。拓跋孤不由冷笑了一聲,道,我看他似乎不是來找你的,我都有點替你著急了。
你別胡說,凌大哥與我是好朋友,他決不會丟下我不管的!
拓跋孤尚未來得及說什麼,只見凌厲卻伸臂去摟抱蘇扶風。邱廣寒心下重重地一愣,拓跋孤卻一下把暗擋推上了。
你還看麼?他說。不如睡覺吧。
邱廣寒氣極,便要往外走,口中道,我非好好地說他一頓不可,這種時候他還有這心思呢!
你想叫我殺了他是吧?拓跋孤不冷不熱地道。你敢再走一步?
哥哥……!
回來!
邱廣寒只得悻悻地走回原處。拓跋孤哼了一聲道,我早說過這樣的人是不會把你放在心上的,根本也不配做你的朋友。你反說我不知道他是好人。
但他的確……
邱廣寒只說了這四個字,拓跋孤突然又低聲道,別說話。邱廣寒忙點點頭,看著他又挪開了暗擋,只見凌厲竟走得更近了,那淡紅衣衫的女子卻不見了。
她的心又懸了起來。我在這裡——她又默默地重複。你要是能聽見多好。凌厲幾乎走到了帳篷的門口。她覺得自己要發狂了。哥哥!她拼命搖拓跋孤的手,拓跋孤卻渾如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