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喝道:“莊三哥,刀下留人!”
莊三心中儘管恨極,但這個面子卻不能不賣給孫小二,健腕一煞,硬是挫住了劈落之勢。
孫小二眨眼間已來到切近,道:“莊三哥,你怪錯人了。”
莊三一怔,道:“孫二哥,你說什麼?”
孫小二又說了一遍,莊三才道:“你如何得知在下怪錯了人?”
孫小二道:“這還不簡單麼?如果貴堂這位弟兄犯了規,對不起莊三哥的話,則事敗之時,豈有不逃命或掙扎之相?除非他們仍然忠心耿耿,不曾做過虧心之事,才會挺頸受戮,你想想看是也不是?”
莊三當然願意相信他的話,可是這不是一廂情願的事,當下道:“孫二哥有所不知,他們根本未曾親見敵方行動,就趕去報告,使我立刻趕來,險險落在敵人陷阱之中,孫二哥,他們這樣還不該死麼?”
孫小二道:“他們作何解釋?”
莊三道:“他們都不知道實在情況如何,哪能回答?”
孫小二道:“但他們一定有所根據,才趕去報告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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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險險被斬的壯漢應道:“是陳師爺說有敵人包圍本場,他說得好像很危急,所以我等才先後趕去的……”
他第一次抬頭望著莊三,又道:“堂主,外面不是有敵人襲擊麼?屬下們沒有報錯訊呀!”
莊三道:“哼,你們再看看場子裡的客人,沒一個被驚動的,但卻有一群高手在外面等候我,這分明是誘我落網,一旦殺死了我,就可以接管這個場子……”
孫小二聽得懂他的意思,賭場內客人不被驚動之故,便是因為對方有心接管這個賭場,為了日後生意起見,所以不敢驚擾客人,只能在外面埋伏,讓莊三自投羅網。
但那三名大漢仍然感到茫然,不明白他們的龍頭老大為何如此憤怒?而且憤怒到了幾乎殺死他們的程度。
孫小二是旁觀者清,一望而知這些弟兄們還不明白。但現下已無暇慢慢解釋,立刻插口問道:“陳師爺呢?他叫你們去報訊的,是不是?”
莊三一點即透,恍然大悟,介面道:“對,陳師爺呢?”
李勝訝道:“噫,他在哪裡,剛剛還在那兒呀……”
莊三道:“快點兒找他,多半是從後門開溜了。找到了他,務必活捉回來,不用客氣!”
李勝等三人面上都顯出迷惑之色,但莊三口氣急促之中又含有憤怒,是以都不敢多問,迅即起身奔去。
孫小二道:“這陳師爺是什麼一個來歷的人呀?”
莊三道:“他本是窮途落魄的書生,病倒在客店,被攆了出來,眼見要死在街頭。是我路過看見,打救了他。這已經是前年的事了……”
孫小二搖搖頭道:“如果真是他出賣你的話,這個世界可不知道是什麼世界了。”
莊三道:“哼,如果是他,我非親手殺了他不可。當日我延請大夫,給他治好了病。又見他無親無故,沒有投奔之處,便留下了他,讓他幫著管點堂內的文書帳務等。他在這兒,受到本堂弟兄尊敬,也不愁沒有銀子花……真可惡透了,孫二哥,你瞧這等事氣不氣人?”
孫小二道:“俗語有道是‘仗義多為屠狗輩,負心都是讀書人’,古往今來那些讀過幾年書的傢伙,最是沒有道義骨氣的……”
他大概也吃過虧,所以一口咬定負心都是讀書人。
莊三道:“我要問問他,人家給了他多少錢,使他出賣我!哼,這個狗賊……”
他們的對話,聲音時高時低。可是在前一進賭場內,喧聲震耳,誰都不可能聽到。
展鵬飛卻是例外,他攝神定慮,運足耳功,攝聽從後門傳出來的聲音。
孫莊二人的聲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