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騁意的劍法是沁嘉專程請來的劍道大師所授,絕對拿得出手,但藍刃顯然只會實戰,對這種花裡胡哨的表演並不在行。
兩人舞了一段,藍刃似乎耐性盡失,突然加重了力道,與他動真格打了起來。
在他看來,徐騁意就是個花花架子,最多三招就能將其擊倒,誰知在他凌厲的攻勢之下,對方不僅毫不退怯,姿勢依舊如行雲流水,絢麗多姿。
與那道輕靈絕艷的緋色身影相比,藍刃身姿竟顯得十分笨拙,就像只知揮劍亂砍的莽夫。
福王給了樂師一個眼神,鼓聲停止,徐騁意立馬後撤,在空中翻轉了幾圈,緋色衣擺如煙火綻放。
落回原地後,忍不住第一眼看向沁嘉。
周圍響起歡騰的掌聲,可他從長公主的眼神裡並未看出任何喜悅之意,心下一沉,默默坐回到她身邊,黯然道:「奴做錯事,請殿下責罰。」
「你如今都是領著三萬兵馬的大都統,早不是本宮身邊的奴才了 。」剛才他們舞劍的時候,沁嘉忽然感到淡淡的心酸,就像是自己教養多年的孩子終於長大了:「你並未做錯什麼,是本宮不願你才色外露,任這些粗人評頭論足。」
「是。」徐騁意心裡一暖,隱隱生出幾分歡欣。
感覺燕王朝這邊看了幾次,徐騁意小聲道:「聽聞燕王如今正得聖寵,殿下要小心些,別被這些小人傷著了。」
「燕王縱使想對付本宮,卻與福王等人絕不是同一陣營,陛下既然肯放本宮回幽雲,說明在心裡還是信賴本宮的。」沁嘉沖他微微一笑,小聲道:「倒是騁意你,如今多雙眼睛盯著,一言一行需得更加小心才是。」
「奴現在天高海闊,除了長公主,誰也不怕。」徐騁意麵上微紅,連日來的思念此刻終於得到滿足,滿臉的溫柔小意:「就只在殿下跟前自稱奴,旁人聽不到,不打緊的。」
畢竟是在身邊伺候多年的,她心裡一軟,也就由他去了。
酒過三巡,沁嘉見夙王離席,想到探子回報的那些事,坐了一會兒,便也跟著起身了。
行到福王安排他們所住的院子,對徐騁意道:「你回去吧,跟那些年輕人一道熱鬧熱鬧,不要貪杯便是。」
「今晚讓奴伺候長公主吧。」月色下,少年的臉上浮著一層淡淡紅暈,眼裡像含了層水光。
染被拒絕也是意料之中,他轉身看見一直跟在不遠處的龐秋,忍不住遷怒:「殿下怎會容許這種人跟在身邊。」
生得五大三粗,五官平平,簡直平白汙了人的眼睛。
「你離京後,本宮身邊無人保護。」沁嘉看了龐秋一眼,忽然彎了彎嘴角:「他嘛,雖然不及你機靈,但武功不弱,做護衛夠用了。」
徐騁意心裡不服氣,卻不敢違逆,垂首乖順的離去。
此次福王給他們安排的住處是個四合院,沁嘉和藍夙的房間隔著院子裡的花圃,遙相對著。
正要回房去,突然見兩個人鬼鬼祟祟抬著什麼東西進了藍夙房間,不一會兒又空著手溜出來。
沁嘉聯想到他與大公子不睦,現下眼睛又出了問題,猶豫再三,還是決定進房一探,看剛才那兩個人搞什麼鬼。
房中漆黑一片,竟沒有點燈,她不禁有些氣憤,那些嶺南來的丫鬟也太怠慢了。
走到床邊,聽見一陣急促的呼吸聲,才意識到那兩人是送了個女人進來。
對方聽見腳步聲,顯得十分慌張,顫聲喚道:「可是夙王殿下?」
是個嬌嬌弱弱的女聲,沁嘉沒有回應,那人又語氣急切的道:「夙王殿下,求您救救奴婢。」
透過微弱的光線,隱約能看見床上綁著一個女人,雙眼被絲緞矇住,頭髮顏色成了屋內唯一的亮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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