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那只是一場噩夢。他希望…只是一場噩夢。

可是他騙不了自己。

因為在從帳篷中出來以後，譚予深做得第一件事情便是開啟他的手錶，點選進入了御九獨有的群聊app。

然後在月華的注視下…

他親眼看著他們九人的群聊中…

除宓錚的頭像以外，屬於譚予朝的頭像也慢慢黯淡了下來。

肉眼可見的…

一點點變成灰色了。

這是在宓錚犧牲後，耿容開啟的新功能。

生命檢測系統，它可以透過手錶佩戴者面板的溫度，脈搏的跳動，以及手錶揮舞的頻率，判斷出佩戴者的生命情況。

而譚予朝的頭像變成灰色。

夢境的真相，便也不言而喻了。

薛聞兮也想到了群聊頭像這點，當即馬上開啟app，隨即便像是被抽乾了所有氣力的木偶，跌坐在了草坪上。

灰了…

所有的事情都來的那麼快，先是錚錚，後是五哥…而這中間又才相隔了多久？

原本抓著褲子衣料的手，不再抓著褲子，改為抓著身邊草坪的小草。泥土陷入了她的指甲蓋中，淺淡的綠色汁液沾在了她的指腹上，可少女卻像是毫無所覺。

御九眾人，已先後犧牲兩位。

下一個…又會是誰呢？

……

那一日傍晚，薛聞兮和譚予深並沒有在草坪上坐多久。在她們的大腦，都還無法接受群聊頭像帶來的事實時，廣廈國駐泥渡國的軍營內，便響起了嘹亮的號角。

是有人夜襲軍營。

號角聲很快傳遍了整個軍營。

原本漆黑渾濁的夜晚，瞬間燈火通明。

剛剛還在沉睡中的廣廈國軍人們，轉瞬間便穿戴好衣服，舉起自己的槍支，衝出了帳篷。

就是薛聞兮和譚予深也不例外，她們就像是條件反射般從地面上一下子彈起，各自兵魂如同天上的星快速在手中凝聚成型。

一邊揮灑著魂力。

一邊朝著動靜最大的方向奔去。

她們的身影很快就混入了四面八方，飛奔而來的廣廈國軍人當中。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去，都分辨不出各自的身份。

也許從本質上，她們御九和這些軍人，和其他大兵主們本就沒有區別。

她們都是廣廈國的戰士。

她們都在為國家，為人民而戰。

而犧牲是戰場上必然會發生的事情，不是她們，就是別人。與其讓更多無辜的生命死於戰火之中，倒不如…從始至終都是她們。

也許幾年之後，她們御九還能在另外一個世界相聚。當然，在現在…她們會帶著其她人的那份活下去…會帶著其她人的意願，在戰場上揮灑血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