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聞兮恢復意識後的第一感覺是疼。
然後便是無止境的悶熱和瘙癢…
全身面板好像有無數根羽毛在上面撓癢般,抓心撓肝,令她幾度想要扭動身子,驅除這種不適感。
可當她將注意力放在手腳上時,她卻發現自己對手腳暫時失去了掌控權。
她好像變成了一個木頭…
只能這樣死板的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而這根木頭上,還有成百上千只螞蟻在上邊爬行,蠕動…它們不僅會在木頭的表層活動,甚至會鑽入血肉骨髓,挑得筋脈生疼。
細汗不斷從額間冒出…
少女被繃帶控制的身體肌肉,不自覺收緊,想要挪動身體。可這般拼盡全力的努力,卻不能帶起她周身一點動作,只是無形間加重了呼吸罷了。
在身邊少女有所動靜時,一直守在她身邊的青年,便立馬察覺了異樣。
他騰得站起身。
小聲詢問道:“聞兮,聞兮?”
“你能聽得到我聲音?身上有沒有什麼不適的地方?”在低聲問了幾句以後,意識到少女此時的狀態無法做出回應,青年頓時轉過身,向門外奔去。
邊跑邊喊道:“醫生!!醫生!”
魚念卿發誓,這是她一次看見徐藺安這般失態的模樣。從前青年身上的疏冷清貴,在此刻彷彿都蕩然無存,只留下過分外露的著急之色。
這些日子…
三哥又是何其煎熬?
當看見徐藺安腳步匆匆從病房內跑出,御九其餘人也迅速意識到,是薛聞兮那邊有了什麼新動靜。
留下耿容,照看還未甦醒的譚予深,
其他人,包括原本在宓錚病房的易涼,都紛紛往薛聞兮病房趕去。
薛聞兮現在的狀況真得很糟糕。
除了一開始的瘙癢以外,此時的她,又感受到一陣陣難言的灼熱感。
這股灼熱感,彷彿是想要將她從外至裡徹底燒燬殆盡一般。壓得她整個胸腔都開始煩悶痛苦,呼吸困難。
被徐藺安喊來的醫生護士見狀,都不由心下一驚。但良好的職業素養,還是讓她們穩住了面上神情。
努力語氣平穩的對病人家屬道:“病人情況有些不對勁…心率過快,有高熱現象…所有家屬先退到病房外,讓病房內保持空氣流通。”
她們不能慌…一旦連她們都慌了,病人家屬更會感到著急和恐懼。
作為醫院的主要工作人員,她們必須得維持住這份鎮定和沉穩,讓病人家屬和病人覺得可靠信賴的同時,也穩住她們內心的情緒波動。
然而,哪怕眼前這群醫生和護士的職業素養很高,但向來敏銳的御九眾人,還是瞬間捕捉到了這句話的關鍵。
心率過快,高熱…
小九這是…傷勢惡化了。
身上劃過口子,或者留過疤的朋友可能都知道。傷口在被劃傷後到結疤的一段時間內,是很可能化膿感染的。
一旦感染,或者衛生處理不到位。
便很有可能滋生細菌,引起發熱嘔吐等症狀。
嚴重者,可危及生命…而小九身上的傷勢本來就嚴重,一旦惡化…
不敢再繼續往下深想,魚念卿深吸一口氣,實在沒忍住罵了句:“酞倫那群白眼狼,最好給老孃斷子絕孫!”
不然只要她還有口氣,日後定要在酞倫身上找回兮兮和深井水受得難!!
易涼就站在她旁邊,聞言垂眸。
很輕的道了句:“會沒事的,我們體質不同於常人…”這句話,也不知道是在安慰魚念卿,還是在安慰她自己…
薛聞兮迷糊間,好像聽到幾道女聲說話。
然後便是細細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