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的形狀。
他真的很高興,很高興…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死…
為什麼一睜眼就看見已經故去的好友夥伴…
但他由衷的為此感到慶幸和喜悅…他感謝上天,讓他得以回到這個時候;也感謝那不知名的原因,讓他能夠再次見到其她人…
側頭看向周遭其她人,視線一一從那幾張眼含憂慮的面孔上掃過,譚予深笑道:“我真沒事。你們剛剛也檢查我身體了,沒受傷沒發燒,哪哪都健康得很。”
“要說有什麼不對勁的。”
“就是我剛剛做了一個噩夢。唉,沒想到有一天,小爺也會被噩夢嚇成這樣。”
雙手往腦後一疊,身體往後一靠。
恍惚間,他彷彿又回到了曾經那個愜意瀟灑的桀驁水神。這個時候的他應該是跳脫歡快,充滿了作死精神的青年
譚予深不打算告訴其她人,他發生的一切…
如果說剛醒來的那一刻,他迫不及待想要與大家說明未來的事情。而眼下他看著那一張張完好無損的面容,看著所有還健在的隊友…
他突然什麼也不想說了…
無論是真是假,那些悲痛的經歷。
都由他一人來承擔便好…不要再讓他的兄弟姐妹們,再承受一遍那樣的痛苦…
面對譚予深敷衍式的回答,御九其餘人顯然是不滿意的。易從危甚至摘了眼鏡框,認真嚴肅道:“有什麼事情你就直說!”
“再大的問題,我們大傢伙一起想主意。”
“總有解決的辦法。”
他很肯定,譚予深一定是發生了些他們不知道的事情。絕不只像對方所說的,只是做了一個噩夢,那麼簡單…
噩夢?噩夢,能讓人脫胎換骨嗎?
噩夢,能夠讓人長時間陷入情緒低迷嗎?
噩夢影響不了她們,噩夢影響不了…日日將生命掛在刀口的戰士。
但譚予深顯然是打定了主意,不肯透露半分。後續無論易從危等人如何詢問,套話,都未曾洩露一點。
御九眾人也是第一次意識到,她們五哥(老五)的嘴,竟然能如此之嚴!?
中途魚念卿都氣笑了,下意識想要反唇相譏幾句。可一對上譚予深那疲憊中又含著欣喜的目光,她又默默閉了嘴…
譏諷什麼呢?譏諷這傢伙死要面子活受罪?
可是…可是他都已經哭了。他都已經不在意將自己的脆弱擺出來,又何來要面子之說…他真的,看著好累。
最後實在沒辦法…
御九其餘人只得暫時先將此事放到一邊。
打算等到譚予深的戒備心沒有那麼重時,再循序漸進,詢問真實情況。
但放一邊,不代表遺忘。
對譚予深的高度關注,還是一直保持著。
接下來無論大家做什麼,聊什麼話題,視線和注意力,總是有意無意的落在譚予深身上。哪怕話題沒有再次扯到譚予深身上,但所有人都始終圍在譚予深身邊,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對此,譚予深也樂得享受,並不打算出言阻止的目光。
他很難去形容自己此時的感受…
用抽象點的言語,便是幸福的冒泡。
他就像是一塊極為缺水的海綿,忽然被丟到了海水裡面。然後飢渴,不知止境的吸收著周遭的海水…
咕嚕咕嚕…咕嚕嚕…
他感到好幸福…如果可以,他願意在這片海域裡將自己撐爆。
原諒他的貪心,他只是太“渴”了…
上天啊,如果這是夢,就請讓這個夢一直延續下去吧…如果這是真實的…那就請保佑他能夠阻止未來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