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真的給過她們機會嗎?
這句話像是一記重錘,狠狠砸在別老爺子心上,他徹底沉默了。
都說家庭教育最能影響一個人,可對於御九,對於滿江紅那些孩子而已。那已經不僅僅是家庭教育了…她們幾乎從小到大,每分每秒都泡在愛國教育之中。
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
自己等人…真的給她們自主思考,自主選擇的機會嗎?
眼見著別老爺子陷入沉默,說不出話來。薛玫冷笑:“她們自己的選擇?從你們將她們從家庭中剝離,帶到連我這個親姑姑都不知道的地方生活起!她們就沒有過自己選擇的機會!!”
“你們一早就給她們定好了路。”
“卻還假慈悲的說,這是她們自己的選擇?”
“別叔叔,你們不覺得你們像個偽善的惡人嗎?你們不覺得你們很殘忍嗎?!!”
薛玫驟然幾步走到靠近重症室大門的地方,指著大門口,道:“我的兮兮,自幼喪母,父親常年離家工作。她本來就已經缺失了很多孩子應該有的東西,但在你們的操控下,她幼年沒去過遊樂園,沒有上過小學,甚至不曾拿著洋娃娃和其他小朋友過家家!!!她的童年有什麼!!?她的童年什麼都沒有!!”
反手指向別老爺子,薛玫繼續吼道:“譚予深譚予朝,這兩個孩子我也是自幼看著長大。六歲便親眼目睹父母身亡,好不容易被您接回別家,卻又轉頭不知送去了什麼鬼地方訓練。”
“他們體驗過家的溫暖嗎?他們有像正常孩子玩鬧過嗎?他們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訓練,還有別的嗎?!!”
“不是我薛玫非要忤逆你們這些長輩,是你們這些長輩,到底有沒有為這些孩子考慮過!!!”
“她們不是沒有長輩啊!她們的長輩就是你我啊!別叔叔你不心疼嗎?現在病房裡躺著的,也有你家的孩子啊!!”
西裝幹練女子,句句如泣。
每一個字,每一個音節都彷彿刺在別老爺子心頭一般。溫熱的淚水,從有些漲紅的面容上滾落,薛玫終是泣不成聲。
而別老爺子卻是從始至終都只有沉默。
他不知道該如何回覆眼前女子的聲聲質問。在他唇齒之間,彷彿有很多話,可這些話在口中滾了又滾,最後都只能無聲的自己嚥下。
站起身,老者向來努力挺拔,為民眾遮風擋雨的背脊有些微佝。
他用最沉重最壓抑的聲音道:“如果為了國家的建設和發展,必須有人當那個惡人。我願意一直是那個惡人。”
哪怕這個“惡”是針對自己家的孩子。
說完,一身棕黑色長衫裝的老者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徒留下身後的薛玫,癱倒在地…
她知道,她無法再改變上面的決定了。
這好像…就是個既定的命運。
……
雙翅展開——
羽翼潔白且素雅,修長的脖頸揚起。
白鶴厲聲高鳴!掀翅,便一躍飛向遼闊的天際。隨風遠行,逍遙自在。
“這醫院裡怎麼還有人養鶴啊?”
耿容打了水回來,看見窗外白鶴飛過,不免驚奇出聲。身後,魚念卿聞言也探頭向窗外看去,皺眉:“這不是會打擾到病人休息嗎?”
說著,便打算直接翻牆而出。
去把那隻擾民的白鶴,綁了燉湯。
再後面一點,坐在沙發上處理檔案的易從危,眼皮當即跳了跳。趕忙伸手,抓住某個即將翻出窗的傢伙。
“那是醫院院長養得鶴。”
“你要是燉了,明天她就能把我們幾個都關門外。”對於這處軍區醫院養鶴一事,他第一天剛到醫院的時候就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