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的幹扁柺杖,被高舉起。
老人站在由木桌拼接成的講臺上,哪怕身著粗布麻衣,也擋不住她身上那股堅韌挺拔的精神。
看向前方森林的目光,堅定明亮
隨著她的話落,面前拿著“武器”的廣廈國居民們一個個站起身,轉過頭,用著同樣堅定明亮的目光,看向她們身後的多德森林。
這座森林,是她們祖祖輩輩賴以生存地地方。
她們大部分人從有記憶起,就一直伴著這座森林成長,如今…也要將人生最光輝最勇敢的時刻,奉獻給這座森林。
“衝啊!去保護我們的戰士!!
“只要是我們國家的領土!”
“一寸,一分,一毫!”
“都不能丟!!”
“不能丟!”
……
魚念卿真的感覺好疼…
好疼,她從小到大都沒那麼疼過。
可她此時卻是沒有那麼心神,放在自己那一寸寸侵入骨髓的疼痛上。
慘敗破碎的身體被掛在樹幹上,她努力向下,沾滿血汙的手臂努力向下方伸出,努力想要去夠底下躺著的人。
可那麼一米多的距離。
就像是天塹般,讓她無法逾越。
拼命驅使著已經沒了知覺的雙腿,少女盤起的丸子早已經散落開,如同雜草般參差不齊的散落在背後。
她掛在樹幹上的右腿,以一種不規則的姿態外翻著。如果湊近仔細去看,就會發現在那血肉模糊的傷口之下,是已經顯露出來的血骨…
而她努力伸出的手臂上,也帶著一條條深可見骨的傷痕…
如果說…
疼痛,是魚念卿此時肉體最大的感受。
那絕望,悲泣,就是此時她大腦中唯一的情感。
就在她掛著的大樹下方,橫躺著無數具屍體,堅頓國士兵,白佛國士兵,廣廈國軍人皆有…數不清的屍體堆積在一塊,形成了一座一座連綿起伏的小山。
而這其中…
距離魚念卿最近的…
是一具廣廈國青年的屍體。
青年是以正臉俯臥躺地的姿態,他的身上也有大大小小數十條傷口。雖沒有魚念卿右腿那般嚇人的情況,但也沒好到哪去…足以致命。
右手長長伸出。
像是死前在努力的去觸控什麼東西。
但始終是沒有觸碰到…而他手臂伸出的方向,正是魚念卿所掛著的大樹。
南浦悽悽別,西風嫋嫋秋。
一看腸一斷,好雲莫回頭…
魚念卿是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在流逝的。可是她不甘心,她還沒有碰到他,她還沒有好好的跟她們說道別…她…
乾涸的眼珠輕輕轉動。
抬眸,看向上面寧靜安詳的天空。
風一下下地吹過,帶起她的衣袂,她身邊的樹葉沙沙作響。
身上的力量就像是鱗片般,一片片被卸下…魚念卿內心,前所未有的平靜。她好累,她真的好累…她已經好幾天沒有閤眼了,她想睡一覺…
也許…時間就到這了。
她要走了…她不能讓那易從危等太久。
雖然她心中有萬般不甘,有千般不捨…可在這一刻,她無比清晰地意識到自己的死期…
死亡,正在擁抱她…
抱歉,她們的夥伴們…
她與易從危那傢伙要先走一步了…
來世…我們…我們再見,再做生死不棄的戰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