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少年一吐舌,感嘆道:“這位大哥慘叫起來居然比我爺爺還兇猛。”
跳上車還想幫人家擦藥,又說蘇兄弟毛手毛腳的太不仔細……蘇宇一臉微笑地說給上藥酒的事自然是他這個當弟弟的親手來做怎麼可以勞煩外人呢,更何況他這個哥哥身上又髒又臭的……
趙鈞聽得大怒之下就想罵人,但又怕對手手持一瓶藥酒“毛手毛腳”,只是閉上嘴一言不發,一張臉甭提有多黑了。
只是他那張黑臉膛兩人都看不見。
兩個少年推來推去,客氣來客氣去。終究是紫膛臉的少年客氣不過白臉的少年,於是紫膛臉感嘆一句:“果然是兄弟情深。只是……”
他疑惑地看著兩人:“你們真的是親兄弟嗎,怎麼長得一點兒都不像?說句實話蘇兄弟你別惱,剛剛看到你的時候,我們還都以為是大衡的哪位姑娘女扮男裝的。蘇兄弟你長得比那些姑娘們都好看,跟你這個黑臉的哥哥……可真是從頭到腳哪點都不像。”
蘇宇嘆道:“我這位哥哥相貌著實不佳,也難怪。”
紫臉膛不言語了,雖然內心深處總覺得這對兄弟著實讓人看著奇怪。也沒多想下去,跳下了車,臨走前還不忘說一句:“蘇兄弟,有什麼事情儘管喊我,我叫阿木納。”
車簾垂下,於是大車中,又成了二人世界。
趙鈞忍痛道:“你就這麼喜歡折磨人。”
蘇宇不言語,低下頭呆呆的。終於,定下主意,說出一句:“你奮不顧身救我,我會記在心頭,總有一天,我會找機會還掉,我不會再欠你什麼。但是……以前的事情……我忘不掉……你最好不要再胡思亂想。”
趙鈞盯著身下的羊毛毯:“你就這樣念念不忘過去,我曾經那麼對你……我知道你恨我……但你居然現在還在恨我……反正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就算我剋制不住自己去胡思亂想,又能如何……”
他沒有再說下去,趴在那裡。車內一片死寂。
蘇宇一言不發,往手心裡倒上藥酒,小心翼翼地在對方的傷口周圍塗抹。
對方的手所到處,一片火辣辣的疼。但趙鈞卻是緊緊閉著嘴,一言不發。
清洗完傷口,蘇宇取出杜若贈送的傷藥,小心地倒在傷口上。再從阿木納那城討來乾淨的白布,把個趙鈞高大魁梧的身子層層纏綁,硬是把個大男人綁成個木乃伊。
車子前進中,蘇宇主動說出了車隊的來歷。說這批車隊有二百多人,來自西北的達靼小國,逐水草而居,養羊為主,這次車隊載了許多的羊皮和羊毛毯,前往月茲國換取各種必要的生活品。
車隊走了一大半路,遇到了狼群,眾多青壯年揮著火把與大刀趕走了狼,救下了險些喪生狼口的兩“兄弟”。
達靼人極是爽朗好客,蘇宇從隨身的行囊中取出許多的金葉子要贈予救命恩人,卻沒有人肯收。不僅如此,達靼人還特意騰出最舒適的大車,供傷員乘用。
車隊行了一日,到天黑終於停了下來。就地安營紮寨。
燃起一堆堆篝火,架起許多的鐵鍋。取出鹹肉和香葉煮進去,不多時,整個營地異香撲鼻。
早有人把兩大碗煮好的肉湯送到傷員處,加上好大一張厚厚的麵餅。阿木納比劃著——把麵餅撕碎了放在湯裡,很好吃的……蘇宇趕緊道謝,趙鈞也跟著客氣了幾句。
蘇宇將麵餅扯得碎碎的,扔到肉湯裡,然後端起碗,小心吹著,自己親口嚐了,覺得溫度可以,就用勺子舀了,一勺一勺地餵給趙鈞。
趙鈞多日沒有吃鹽,而且也確實餓了,吃到鮮美可口的鹹肉湯,卻像是吃到了天下最美味的珍饈,登時就蘇宇手裡大口的吞嚥著,吃得很急。
蘇宇不禁皺眉:“幾天沒吃鹽了,把你饞成個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