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擔心,真的沒事。”
他猛地抬起頭望著她,胸襟前的衣裳金線暗紋繁複交錯,那一雙灼亮的瞳眸,無比的認真:“你之前便已經傷過一次腳踝,這次又是舊傷復發,是以後都不想走路了嗎?”
看他如此擔心,李未央的心口不由砰然一跳。
他看著她,目中流淌著一種莫名的情緒,輕聲道:“我幫你擦藥。”
她陡然回神,深覺不妥:“我可以自己來的,再不行,還有趙月。事實上,趙月已經買藥去了。”
他不再開口,只是靜靜望著她。這時候,趙月已然帶了藥回來,見到這種情景,便識趣地把藥放在桌上,悄悄退了下去。
趙月一走,一時滿室寂靜,外面的窗稜有飛鳥撲稜著翅膀飛過,李未央卻覺得心頭掠過一陣不知名的驚慌。她輕輕揚唇,“今天你這樣做,過早地暴露了自己的力量,實在是太危險了。”
他手中拔掉瓶塞,倒出裡面些許藥膏,按揉著她的傷處,不疾不緩地道:“若是不能保護你,要這些力量又有何用。”
她低頭,“話不是這樣說,力量要用在刀刃上,今天這件事,你本可以不必插手。”
他頭也不抬,認真地替她擦藥,道:“那麼,你就當我不願意讓郭家專美於前吧。”
李未央啞然,道:“這是說什麼傻話。”
話音未落,她的下巴便被他一把握住,抬了起來。
她吃了一驚,然而撞進了他的眼神,那一雙深不見底的琥珀色眼眸,到底情深。他許久才慢慢開口道:“我不希望郭家在你的心頭比我更重要,你明明說過的,我們相依為命,只有彼此。”一字字落入她耳中,震得她心神恍然。
她一路望進他瞳底,眼波深深,那裡面壓抑的情緒波濤洶湧,令人難以忽視。心頭沸血直衝腦際,竟然又朝他靠過去一點,望著他道:“我不會。”
他愣住,李未央卻已經嘆息道:“我不會把郭家看得比你更重要。”她和元烈相依相守多年,並非郭家的情誼可比,更何況,她對元烈的感情異常複雜,可是對郭夫人,卻又是另外一種感恩了。
他的眼中一瞬間湧起喜色,她剛剛要讓他放開她,卻不料他屈身上前,吻了她的唇畔。李未央一時間只顧驚訝,竟未伸手推拒,任由他如同小狗一般摩挲了片刻,這才離開。她完全愣住,半天都沒反應,他見她竟然沒有拒絕,一時心跳擂鼓,便又輕輕湊上前,小心翼翼地劃過她唇間,試著向裡面探了點。
李未央的身體一下子僵硬起來,他一定是瘋了,否則怎會膽大到對她如此這般……不過,他也不是一次兩次,卻是次次得寸進尺。她剛要惱怒,然而他那雙動人心魄的眼,端的是毫無雜質的眼神,彷彿無辜得緊。
她的心頭一直在狂顫,一把握住他的手臂,聲音冷冽:“元烈!”只不過,她自以為的冰寒,卻是軟軟的,沒有什麼力道。他靜默地瞅著他,毫無懼意,也絕對不會退縮。
突然有人在外面敲門,隨後趙月推門而入,“小姐,郭家的馬車來接您了……”緊接著,趙月吃驚地看著裡頭的這一幕,打死她也想不到,這兩個人居然是這種姿勢,如此親密,如此讓人臉紅心跳——“哎呀對不起,奴婢什麼都沒瞧見!”她砰地一聲又關上了門,欲蓋彌彰。
李未央極為惱怒地看著元烈,他卻渾然不在意,笑嘻嘻道:“生氣嗎?要不打我一下?!”
如此無賴,如此不知羞恥,反倒讓李未央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卻還是握住她的手,掌心那樣溫暖,讓李未央忍不住想要依偎著。但她畢竟極為理智,控制住了這種情緒,只是低聲嘆息道:“我馬上就要走了,所以,咱們應當說正經事。”此刻,她的聲音婉轉低柔,“今日你得罪了雍文太子和臨安公主,怕是要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