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民。
他做到了——艾爾羅·埃伯洛克和他的難民隊伍因此存活下來,而安度因·洛薩自己,卻只能陷入無盡的自責之中。
因為他帶給夜色鎮居民的,不是安全的防線,而只是……一張字條。
顯然安度因·洛薩不知道在他走之後,這些屍體會被什麼人發現,他也不確定自己能否擊退獸人回到這裡,完成自己之前沒有做到的事情——安葬這些死難同胞。
於是安度因·洛薩留下了自己的筆跡,他希望下一批趕到這裡的人——無論是不是人,是不是暴風城的盟友,能夠安葬這些居民。
馬龍和艾爾羅·埃伯洛克的難民隊伍做到了,雖然來得晚了一些,但是他們至少來了——在那些屍體徹底腐爛,或者被蟻鼠鷹鴉吞噬乾淨之前。
42 民兵
“洛薩元帥他……做出了正確的選擇,我們……我想即便是這裡的居民,他們的靈魂也會理解洛薩元帥的。”
艾爾羅·埃伯洛克從已經有些不知所措的阿爾泰婭手中接過了安度因·洛薩的手書,輕輕疊好,送到了馬龍的面前。
“我知道。”
馬龍輕聲回答著,然後接過了那張羊皮卷,塞進了自己板甲腰帶上彆著的口袋中。
馬龍忍不住會想,如果自己呆在安度因·洛薩的那個位置上,自己該怎麼做呢?
毫無疑問,安度因·洛薩做出了正確的選擇,而且他幾乎沒有耽誤多少時間——因為最終,他和他的軍隊在獸人完全佔領暴風城之前趕了回去,一邊和獸人進行慘烈的巷戰,一邊利用海軍的艦隊轉移走了不少暴風城的市民。
馬龍覺得就算自己最終作出了這樣的選擇,也肯定會耽擱不少的時間——甚至他可能做出錯誤的決定,寧可耽擱一小會兒,也會埋葬這些夜色鎮的居民——這都說不準。
唯一能夠確定的是,馬龍知道,自己和安度因·洛薩之間還相差甚遠——這不是指力量或者格鬥技巧上的差距,而是一種只有時間才能夠讓一個男人學會的決斷和取捨。
“走吧,我們去吃飯吧,明天……還有不少活兒要幹呢!”
馬龍甩了甩頭,把這些想法都趕出了自己的腦袋,然後站起身,笑著對艾爾羅·埃伯洛克和阿爾泰婭說道。
“嗯!……馬龍,你……你沒事吧?”
阿爾泰婭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小心翼翼地問道。
“沒事……對了,阿爾泰婭,這個送給你了!”
馬龍一邊笑著搖了搖頭,一邊從桌子上拿起那把用來釘著信紙的匕首,交給了阿爾泰婭。
“給我?可是……可是我已經有了一把匕首了……”
阿爾泰婭一邊從馬龍手中接過了那柄沒有劍鞘的匕首,一邊茫然地說道。
“那麼,從現在開始,你就有兩把了!”
馬龍開著玩笑,然後帶頭走向了房間的入口。
“可是……可是……”
阿爾泰婭捧著那把匕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攜帶它;直到自己的父親提醒,阿爾泰婭才想到,她可以先把匕首放在這裡,而不必一直用手拿著——因為,這裡即將成為她和父親在夜色鎮中的家。
馬龍走出了市政廳,正對面的廣場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擺好了長桌和長椅,難民們紛紛聚集在桌邊,大聲交談著,人人臉上都帶著微笑。
——在這樣的處境下,僅僅是一頓不算豐盛的晚餐,就足以讓這些喝了兩個星期稀粥的難民們欣喜若狂了。
夜色鎮也許是暮色森林中唯一一個能夠被月光映照到的地方——這裡周圍的樹木大多被砍伐,因而得以露出頭頂的天空。
彷彿坐井觀天般的視角讓馬龍無法看到完整的雙月,然而那藍白相間的月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