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從毛孔中漫了出來,黑臉老頭的話中帶著一股子直逼矮馬心臟的銳氣。
矮馬膽戰心驚地說,有什麼事?
黑臉老頭搖了搖頭,扭頭而去,地上的那張白紙也沒有收起。
他邊走邊喃喃地說,這是我見過的運道最差的一個人,罷,罷,趕快離開的好。
矮馬又急又驚,他衝著黑臉老頭的背影叫道,你別走,你告訴我我會有什麼事!
黑臉老頭好像沒有聽見他的話,一會就走出了老遠。
矮馬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心裡沮喪到了極點,難道真的有什麼不測的事情要發生,難道自己真的無法逃脫?
那個裸嬰身體是紫黑色的(6)
12
紫丁香洗頭店裡,刀郎還在盡情地唱著他的西部歌謠。朱雀兒已經剪完了指甲,她百無聊賴,她說了聲,凡人東路的那些王八蛋都死去哪了,咋連一個鬼影都不見。
趴在那裡睡覺的洗頭妹突然發出了聲音,你剛才不是看到矮馬了麼?
朱雀兒罵了她一聲,睡你媽的覺吧,少囉嗦?
朱雀兒的話音剛落,走進來了一個人。
朱雀兒眼睛一亮,叫了聲,三哥,您來啦,請坐,請坐。
進來的是個高挑個的年輕小夥子,他的臉上有三道刀疤,這條街上的人都管他叫阿三。這傢伙原先在一個印刷廠裡上班,後來不知怎的被廠裡開除了,現在凡人東路的人很少有人知道他在幹些什麼,只知道他母親是古美菜市場裡賣菜的吳肥婆。
阿三一進門就在朱雀兒的屁股上捏了一下,朱雀兒怪叫了一聲說,三哥,輕點,你捏的可是肉呀!
阿三冷笑了一聲,朱雀兒,你信不信,哪天老子不高興了,我把你的皮給剝了。
朱雀兒把阿三按在洗頭椅上,嬌嗔道,三哥,你要捨得,我就讓你剝了我,我寫好遺書,就說是我願意讓你剝的。
阿三說,快洗頭吧,廢話那麼多。
阿三進來後,趴在那裡睡覺的洗頭妹不能再睡了,她端過來一杯水放在阿三的面前,說,三哥,請喝水。
阿三斜著眼盯了她一下,說,去去去,看你就煩!
那洗頭妹識趣地閃開了。
朱雀兒在鏡子裡看到阿三的臉色蒼白,眼圈發青,他閉著眼睛,疲憊的樣子。朱雀兒是個嘴巴閒不住的人,她邊給阿三洗頭邊說,三哥,好幾天沒見你來了,你到哪裡發財了?
阿三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
朱雀兒捉摸不透阿三,往常日,阿三會不停地和她調笑著,什麼鬼話都說得出口。朱雀兒只好不說什麼,認認真真地給阿三洗頭。頭快洗完時,阿三突然開了口,朱雀兒,昨晚你們聽到嬰兒的哭聲了麼?
朱雀兒淡淡地說,聽到了。
阿三吞了口唾沫,就再沒問她什麼。
朱雀兒自顧自地說,嬰兒哭了很久,我們都不敢出去,半夜三更的,也許是什麼髒東西在叫吧!
阿三洗完頭後,朱雀兒附在他的耳邊說,要不要上樓去。
阿三有點惱怒地說,老子今天沒那個心情。
他說完就要走,朱雀兒說,三哥,你錢還沒給呢!
阿三轉過頭,眼中露出兇光。朱雀兒有點害怕,她的目光躲閃著阿三的目光,她不知道今天十分反常的阿三會做出什麼反常的舉動來。阿三盯了她一會說,管我媽要去!說完就揚長而去,好像是要去做一件詭秘和要緊的事情。
阿三走後,朱雀兒說,這王八蛋今天撞鬼了,往常他給錢可痛快了。
另外那個洗頭妹說,朱雀兒,你敢去管他媽要錢麼?
朱雀兒揚起頭說,我有什麼不敢!不就是去向吳肥婆要點錢嗎,她又不是老虎,有什麼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