訊來,我才從那片空白的狀態中回覆過來。
秋桐說,你等了很久了吧?
我說,從你走後我就一直等著。
秋桐說,我相信,因為我也從坐上爸爸的摩托車就開始等著。
我說,“二十塊”錢的打火機爸爸喜歡嗎?
秋桐說,非常喜歡!
我說,雪源康媽媽喜歡嗎?
秋桐說,她說不希罕,但她的眼睛都笑得快沒了。
我說,表弟表妹堂妹小侄女的衣服他們喜歡嗎?
秋桐說,喜歡呆了。嘻嘻,那我撿來的“哥”喜歡那套背靠背嗎?
我學著她,喜歡傻了。
她說,那你還沒說謝謝呢,還沒有我那個兩歲的小侄兒有禮貎。
我乖乖地說,謝謝。
她說,你還沒有說……你有沒有想我?
我說,我想,想得茶不思飯不下,想到心都飛到你那兒去了,我現在是一個空殼晃呀晃的。
她沒有回話,但回過來一串嘟著的櫻桃小口,我彷彿嗅到她唇齒間的芬芳。
她問,你知道我今天干嘛來了嗎?
我說,幹嘛?
她說,你猜嘛。
我彷彿看到她側頭一笑半撒嬌的表情,心裡甜甜地回了一句,相親!我本來是還想打上“和我網上相親”作為“相親”的註釋的,但不知怎的心裡盪漾著手就發抖著,只打出兩個字就急急發了出去。
她回了一個驚訝的表情,哇,你怎麼猜到的,我真是相親來的,不過不是和你。
我心裡開始泛酸,像昨夜的宿酒反湧上喉頭,相親?相親?
她來了一個調皮的表情,是姑姑啦,騙我到鎮上,說要介紹一個什麼什麼又掙錢又溫柔又帥的好遠好遠的遠房表哥給我認識一下。
我問,有多遠?
她說,十萬八千里!
我問,我這個好遠好遠的撿來的“哥”有多遠?
她說,不遠,在我心裡。
我有一種雲開日出的感覺,那你見到那個好遠好遠的遠房表哥了嗎?
她嘻嘻笑,我半路就閃到網咖裡來了,她們沒準現在正到處找呢,肯定想不到我們倆正在網上相親呢!
我發了一個影片請求過去,我想見你。
她接了,但接通後我發現只有我在視窗裡一臉期待,而她的那一塊視窗一片空白,只有一隻討厭的小企鵝跳啊跳的。
我說,為什麼不讓我看到你?
她說,我們這裡窮鄉僻壤,哪裡有影片啦,能有QQ聊就很不錯了,還是今年十月才通的網路。我看到你了,嗯,真可愛。
我說,我看不到你,不公平!
她說,但聽不到你的聲音。
我說,你知足吧。
她說,你好像瘦了耶!
我打了一句方文山的歌過去,“一壺漂泊浪跡天涯難入喉,你走之後酒暖回憶思念瘦。”怎麼不會瘦?
她說,你喝酒了是嗎?你想家了是嗎?
心裡彷彿有一根針輕輕紮了一下,清晰如玻璃杯碎裂的聲音,我答非所問地回了一句,我想你了。
秋桐的善解人意在於,當感覺到你想回避一個她想深入探討的問題時,她絕不會繼續追問。我親口對她毫不隱瞞地坦白過關於張弛、關於高考,關於父母的所有一觸即爆的緊張關係,她聽了以後就深埋在心底,從來沒有在我面前提起過,即使偶爾不小心擦邊,也只是擦邊而過,絕不停滯。
耳機裡音樂響起,是秋桐在QQ音樂裡為我點的一首《真的好想你》。
背靠背的春節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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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宿舍的時候,老虎正在打掃宿舍衛生,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