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青蔥色長袍,一副單純善良的模樣,一想到這孩子三歲沒娘,在充滿陰私腌臢的黑暗大宅裡艱難長大,就讓人不禁心生憐惜。
紀永靈沒有想那麼多,只是略微思考後,說道:“你母親從開始生瘡到最後敗血症而亡,不需要外人下藥,只要不給藥治療,便可不治而亡。”
霍志遠有些茫然,問:“真的嗎?”
紀永靈點點頭:“下藥害人,有時候還沒有這種感染髮病讓人走得快,所以有點腦子的人,只需靜靜等待即可。你孃的這個病程中,頂多就是去廟裡那一趟讓她病上加病,但這個事.....”
紀永靈嚥下後頭的話,有些事,她一個外人不好發表看法。
霍志遠低下頭,垂下肩膀,有些難過,又有些釋然。他從小就聽奶嬤嬤說,肯定是洪姨娘害了母親,讓他大了一定要替母親報仇,這麼多年,他時刻不敢忘記。
可是小小的他哪有什麼力量去找洪姨娘報仇,他只想先努力平安長大,好在他爹是護著他的。
前些年他爹得罪了上面,被貶到這西北苦寒之地,他苦苦哀求,才跟了過來,就是想著來了這邊,沒有京裡那麼多約束,能夠時常出府學些醫術,對他娘當年的病了解得再清楚一些。
其實他也說不清,自己想要的答案是母親被人害死,還是原本母親就病亡。
雖然自己和這個農家姑娘才見過兩面,不知怎的,他就莫名相信對方所言。
霍志遠抬起頭,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朝紀永靈拱手,道:“多謝紀姑娘解惑,實在是家母的去世像一根刺,深深紮在我的心頭,不搞清楚,寢食難安。今日多謝姑娘,也謝謝紀大叔和紀爺。”
紀老爺子擺一擺粗糲的大手,說:“不當事,真真是東家不知西家苦,南家不知北家難。你這娃娃一看就是從小不缺吃不缺穿的有錢人家長大的,但是沒了親孃,就沒了勢,沒人護著,能平安長大就很好咧。
娃娃,你娘在天之靈也會希望你平平安安地長大,過去就過去咧,過去不能重來,只能往前走,往前看——”
霍志遠心裡一暖,雖然是第一次見面,可是這一家人卻好像真的把他當後輩一般,沒有城裡那些人的虛偽迎合,讓人覺得舒坦放鬆,他籲一口氣,道:“嗯,謝謝老爺子的勸慰,我會向前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