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倭寇的攻城部隊已經撤回休整,這一番攻守足有兩個時辰,城牆外躺著約千餘倭寇的屍體。
步零甲趁著倭寇退去,清點將士,折損了三百多人,其中大部分是被倭寇的精兵小隊殺死的民兵。步零甲的臉色很不好看,這次進攻倭寇的五百重灌式神根本沒有參與,顯然是次試探性進攻,僅一次試探攻擊就損失了三百多士卒,那麼當迎接最猛烈的那波攻勢時,不知道是不是還守得住。
天色漸晚,夕陽沒入峒口城西,拉出的赤紅雲霞在峒口城後形成了濃濃的血色背景。初冬的風平平刮過峒口城頭,步零甲的亂髮糾結飄蕩,他望著城內被砸毀的房屋與搬運屍體的百姓,寂寥的天空下一片寂靜,滿城的蒼涼氣息。
抗倭軍將士在城牆上抱著武器匆匆的啃著乾糧,算是吃了晚飯。將士們默默的把滾木礌石搬上城牆,倭寇的投下的石彈直接堆到女牆下,準備再還給他們。桐油消耗完了,百姓們就拿出自己的食用菜子油;新加入的民兵沒有武器,回家綽了把菜刀就回來了。
當城牆上燃起火把的時候,倭寇部隊第二次向著峒口城下逼來,倭寇軍隊沒有點火把,但是沉重的腳步聲還是告訴城牆上抗倭軍敵人的靠近,而且是異常恐怖的重灌式神部隊。倭寇再靠近些的時候,就能影影綽綽的看清巨大的攻城器械,以及攻城器械後山一樣沉重的重灌式神。
步零甲目光灼灼的盯著黑暗中的重灌式神,它們綠瑩瑩的眼珠在濃的化不開的夜中像是無數對翠色的珠子。步零甲深吸一口氣,沉聲下令:“放箭!目標是普通倭寇。”
三百弓手聞聲松弦,羽箭咻咻沒入黑暗,極輕微的尖銳刺入肉體的聲音傳來,倭寇的步卒的黑色剪影倒下幾十個。這一波箭彷彿是給倭寇下達了衝鋒的命令,原本緩慢推進的倭寇突然大聲的吆喝起來,上萬部隊的怒吼聲忽然連起成一片狂暴的潮水,瘋狂的衝擊著峒口城牆。
有式神配合,沉重的攻城器械迅速的逼向峒口城牆,但抗倭軍沒有床弩等重型遠端打擊兵器,就連暴雨弩的弩枝也已告罄,唯有三百弓手一刻不停的傾瀉出箭枝,杯水車薪下根本無法阻止倭寇的腳步。很快,登城車又全部靠在峒口城牆上,雲梯也紛紛搭在牆頭,一輛新的撞車也推到城門處。
步零甲根本再下什麼命令了,他提起重劍就奔上一架登城車,真氣旋風般在身體周圍旋斬,撲啦啦斬碎了登城車的頂部平臺,四五個倭寇和一個重灌式神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剿殺,屍體拋灑下了登城車。
城牆下的撞車在幾十名式神的推動下兇悍的撞向城門,城門發出一聲令人牙磣的尖銳呻吟,門上的法陣紋路登時浮現出來,發出耀眼的光芒,映出大片城下的倭寇。步零甲衝牆頭上大吼:“白蒙!撞車!”
白蒙的抿緊嘴唇,始終掛在臉上的那種賊忒嘻嘻已然消失不見,他雙手刻陣不絕,湧身跳下了城頭,一個大型的霸下負山陣落把推著撞車的式神全部包圍,快速的撞車立即有了一個明顯的遲鈍。白蒙刷的拔出腰間腰間長劍,那是一柄劍身很細的四尺劍,白蒙落在撞車的粗粗原木上,他的長劍隨即舞出一個彷彿圖畫似的劍勢。
白蒙武術上的造詣達到了人界上階,劍術比步零甲想象中更凌厲,甚至比嶽麓還要強上一分。可是,他最強的依然是卦術,他為什麼要用武術對付強悍的重灌式神?
白蒙的劍鋒上吞吐出慘淡的白色光芒,那不是真氣外放,但確實是一種能量,一名式神醜陋的頭顱瞬間爆裂成無數的血肉碎塊,顯然,他的細劍是件鋒利無匹的名劍。劍鋒吞吐的氣息居然凝而不散,白不羈的細劍在其中某處一點,那些氣息轉瞬連線成一個完整的法陣!
是的,法陣!白蒙細劍走過的招式最後連成了一個法陣!他居然是用劍鋒畫陣!
白蒙細劍一甩,那個法陣倏然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