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半個月的追蹤,趙西平一行三十個人在酒泉以北的馬鬃山山腳發現了流竄的匈奴行蹤。
剛一碰面,兩方就打到了一起。
流竄的匈奴性子兇惡,身量高壯,馭馬技術精湛,在力量方面,疏於訓練的漢兵卒不及他們,唯有手上的武器持有贏面。
趙西平被安排在後方發弓,四箭射中兩人,先後兩人從馬背上栽下,匈奴心生警覺,打鬥過程中避開發箭的方向,甚至是扯著漢軍做遮擋。
箭筒裡只剩五支箭,趙西平望著煙塵瀰漫的搏殺場,他持弓久久找不到射箭的目標,他感到吃力,不得已,只能驅馬靠近。
隱在一墩石頭後方的匈奴賊悄無聲息衝向馬背上的弓箭手,在即將靠近時,趙西平猝然回身,繃著皮弦的手指一抬,鋒利的箭簇穿胸而過,穿著獸皮的匈奴賊砰然倒地。
一柄彎刀砸來,胯|下馬匹受驚,四蹄前奔,連累馬背上的人驟然後傾,險些摔下馬背。趙西平連忙拉住韁繩,就在他手無空閒時,後方的匈奴騎兵手持砍刀追了上來,一個探身,弓弦挑斷。
匈奴大笑,盯著趙西平如即將喪命的獵物,滿眼的猙獰。
趙西平顧不得多想,他從馬背上抽出長刀,錯身時揮刀砍馬,賊馬吃痛驚蹄,馬背上的匈奴人翻身下馬。
趙西平打的就是這個目的,他馬術不精,在馬背上拼殺,他毫無勝算。
不遠處,敵我雙方廝殺到關鍵時刻,趙西平回看一眼,他手握長刀揹負箭筒下馬,迎上面目陰沉的匈奴賊。
兩刀互砍,錚的一聲,兩人足下互踢,肩頭互撞。趙西平咬牙大叫一聲,他一側身,抽刀挺出胸膛,拼著胸口挨刀,他舉起長刀在砍刀的刀刃劃破皮肉時,奮力一斬。
人頭落地,隨後砍刀也砸落在地。趙西平喘著粗氣以手捂胸,鮮血從指縫爭相流出,滴滴啦啦落在揚塵的黃土地上。
傷勢不要命,趙西平忍痛撒上藥粉,他喚回黑馬,拽著韁繩翻身上馬,手持捲刃的長刀返回搏殺的戰場,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屍體,鮮血壓土,撲起的灰塵落了許多。
趙西平打馬繞圈,幫落在下風的戰友砍殺匈奴賊,一旦有人放棄目標朝他追來,他就縱馬狂奔,不跟匈奴人正面迎上。
戰鬥持續了近一個時辰,正午時,以三個匈奴賊帶傷落跑為尾聲結束了戰鬥。
山腳下血氣大盛,馬蹄帶起的灰塵在秋陽下徐徐升空,砍傷大胯起不來身的健壯馬匹臥倒在地聲聲嘶鳴,空中鳥雀盤旋,山腰上狼嚎陣陣。
趙西平撕裂外衣靠在石頭上處理傷口,兔毛坎肩已被鮮血浸透,擋住刀刃鋒芒的木板早已四分五裂不知去處,鼠皮裂痕下的傷口血肉翻滾,鮮紅的血正從傷口中滴落。
“呼——”趙西平長呼一聲,他忍著心驚從地上的死人身上翻出傷藥敷傷口,藥粉撒在傷口上,他疼得額頭冒青筋,待痛感褪去,臉上起了細密的汗珠。
“怎麼樣?”武卒垂著砍傷的膀子走過
來。
“死不了。”趙西平擦了擦血,他感嘆說:“匈奴人力氣不小。”傷勢比他預想的嚴重。
“吃肉的肯定比吃米麵的力氣大,這次傷亡又不少。”武卒心生後怕,又聞一聲狼嚎,他打起精神,說:“影不影響趕路?我們收拾收拾該走了,等天晚了,山上的狼要下來。”
趙西平坐著不動,說:“讓我緩緩,不影響趕路。”
“行。”
武卒去清點傷亡的人數,趙西平背靠在石頭上心有餘悸地看著,距他半步遠的地方就躺個死人,他記得他的名字,顧世成,是個挺膽小的漢子,這次出門是被他老爹塞進隊伍裡的,只因他老爹想讓他練練膽子,沒想到出來一趟就沒命了。
如今兒子沒命了,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