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工作日,陳謝年還要回研究院去工作。
領完證,他隨便找了一家附近的餐廳,帶著池柚去吃了午飯。
對陳謝年來說,不過是順手隨便的事,可人均消費也要四五百,池柚吃得心肝膽顫。
幸好不是花她的錢,不然她要捶胸頓足好幾天了。
自從池嵐女士去世,池柚父母留下的資產和公司被曾志鵬獨吞後,這四年,池柚已經開始習慣縮衣節食,摳每一分錢攢下來的拮据生活了。
點菜的時候,池柚猶猶豫豫,不敢點貴的菜。
陳謝年沒有說什麼,長而濃密的睫毛微顫,都看在眼裡。
他拿過選單,和服務員說:“她說的那幾個,都不要,來這幾個。”他隨手指著最貴的幾道菜,外加兩份甜點。
徐澤從怕打擾他們獨處,懂事地去別的地方覓食了。
點完菜,陳謝年靠在椅背上,隨性自然的姿勢,望著窗外。他西裝革履,襯衫紐扣扣到最後第二顆,衣領翻起。
一副禁慾又斯文的模樣。
靠在窗邊,眼裡映著窗外高空的風景。
像一幅畫一樣,矜貴,如高嶺之花,池柚不敢打擾。
一道帶著顆粒感的嗓音忽的響起:“以前都是你帶我來這種地方吃的。”說著,陳謝年微闔眼,視線並沒有看向池柚。
池柚心臟像有一根針穿過,細密地疼。
人生的分水嶺是從陳謝年出國開始的。
他出國後,池柚家庭就遭遇了巨大的變故。
在那之前,池柚對金錢沒有什麼概念,花錢也是大手大腳的。陳謝年不是個耽於享樂的人,他平時更喜歡待在研究室裡,也不和別人交際。
但池柚來見他的時候,陳謝年再忙也會抽出時間去和她約會。
他發現,池柚似乎比自己更瞭解北京。什麼地方好吃的好玩的,她做了攻略,熟門熟路的,彷彿陳謝年才是那個在外地趕來的人。
那時候的池柚買東西,吃飯從不看價格,人均上千的自助餐廳也是說吃就吃,今天這樣的人均價格放在過去,也是普通水平。
這會兒陳謝年的話,像一把刀子,讓池柚瞬間回憶過去,有種自己人生被劈成了兩半的錯覺。
她自嘲笑道:“人總要長大的。不能一直幼稚下去。”
“嗯。現在比以前要成熟了嗎?”陳謝年看向池柚,漫不經心地問。
他抬眼,黑色的眼睛亮亮的,像浸潤在河底的黑色鵝卵石。
他們倆分開多年也有默契,池柚聽出他的話外音了。
以前談戀愛的時候幼稚,才會時不時說傻話,作起來就要鬧分手。直到最後真的分手了。
池柚搖頭苦笑:“沒底氣幼稚。”
這頓午飯,菜色豐盛精緻,味道令人口舌生津,但池柚胃口不好,食難下嚥,沒吃幾口。
飯後,陳謝年就和徐澤從坐車離開,他叫來另一輛車,送池柚回陳謝年的別墅。
到家後,餐桌上放著一盒餐盒,是清淡的菜色和雜糧飯。
手機震了震,徐澤從給池柚發來一條微信:“池小姐,如果您餓了,桌上的飯菜請隨意享用。”
池柚想問,這是不是也是陳謝年安排的,只有陳謝年知道自己午飯其實沒吃飽。
心裡明明篤定,但仍舊想找人確認。
但她猶豫很久,還是將編寫好的文字刪掉了。
有些話,問多了,就幼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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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柚待在陳謝年的別墅裡,這三層別墅空空蕩蕩,裝修漂亮豪華,但沒有什麼人氣。看上去不過是陳謝年偶爾的落腳點。
陳謝年這種有錢,深思熟慮的人,搞不好狡兔三窟,到處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