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名字的刺青。
他在用行動回答她。
“很愛。”陳謝年聲音微啞,一字一句,認真地說,“我不捨得,也不敢洗掉。只有它在,我才能感受到,你並沒有離開我。”
池柚鼻腔酸脹,眼眶泛紅,鼻音重重地問:“可是……我以前沒有感受到你有多愛我。你根本沒有我喜歡你那麼喜歡我!”
這麼多年,這是池柚第一次從陳謝年嘴裡聽到情緒這麼激烈的詞彙。
“很愛”。
當初高考結束後,陳謝年面對池柚的告白,也不過是一句“好”,沒有回答他是不是喜歡,是不是也愛她。
後來熱戀期,池柚想盡辦法,用各種手段軟磨硬泡,甚至於在床上,吹遍枕頭風,使出渾身解數,才勾得陳謝年說出一句:“別鬧,我當然喜歡你。”
以前池柚覺得他是內斂隱忍,不擅長表達自己的感情。
後來被家事牽扯得焦頭爛額,分身乏術後,感情逐漸消磨,池柚一遍遍地反思,越想越覺得,陳謝年或許根本就不愛自己。
她的恐懼並不是空穴來風。
陳謝年也知道她在害怕什麼。
在美國的時候,陳謝年因為太忙,經常沒時間回覆池柚的訊息。
他的專業比較敏感,出國的時候直接帶著新手機,沒有任何聊天記錄出國,怕過關的時候被查。
到了美國後,第一件事情是憑藉記憶,將池柚的所有聯絡方式新增回手機。
但池柚一條條資訊和電話,陳謝年忙碌的時候只能兩三天才回一次。
加上時差的存在,每次陳謝年回覆池柚的時候,池柚已經睡著了。
陳謝年也心疼池柚,自己每天埋頭忙碌,跟著教授投身實驗中,無法給予池柚應有的情緒價值。可他有時候忙碌,也會不耐煩。
難得兩人通電話時,池柚情緒並不好,一遍遍的詢問陳謝年,想不想她,愛不愛她。
當時的陳謝年心比天高,太過自我,很多時候他只想和池柚兩人好好聊聊最近兩個人生活學習上的事,想知道池柚最近工作找得怎麼樣,並不想和她談論一些沒有營養的話題。
但池柚都避而不談,只是一遍遍重複詢問上述的話。
陳謝年就會略顯煩躁的回應。
電話裡,池柚的聲音頓了頓,然後吸吸鼻子,帶著笑意叮囑陳謝年好好學習,照顧好自己,再也不了其他,就將電話掛了。
現在想想,那時候池柚家裡應該已經出事了,情緒不穩定,需要他陪伴和安慰。可是她又怕自己擔心,才會避而不談自己的生活。
他卻遲鈍地沒有察覺到。
因為資訊差,讓兩人的心越走越遠,矛盾透過遙遠的距離逐漸加深,直至池柚後來崩潰,再也感受不到陳謝年對自己的感情,和自己分手。
這一切若真要分個對錯,那一定都是他的問題。
是他太自我,沒有關注池柚的情緒。
陳謝年心裡酸楚,想起過去,對池柚更加心疼。
將人摟進懷裡,陳謝年啞著嗓子,輕聲說道:“分手後的那四年,我沒有一天不比前一天更愛你。”
“從此以後,我會彌補我以前的過錯。”
“我們……再試試,好嗎?”他近乎卑微地問。
池柚抬頭看著他,喉間發澀,許久,緩緩點頭。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