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以後,陳謝年反思過自己這些年。
他意識到自己過去其實挺混蛋的。
無論什麼時候,他都讓池柚等自己。
戀愛前,讓池柚等高考。異地讀大學,讓池柚等自己來。大四了,讓池柚等自己從美國回來。
最後池柚也沒有等到他。
池柚很早以前就明白,陳謝年總是將所謂的正事放在自己之前。
讀書是正事,搞學術是正事,工作也是正事。
唯獨和她戀愛,不是正事。
他說等自己有空了,會來江城看她。
但池柚等了很久,實在等不及了,於是自己先跑去北京找他。
後來,幾乎都是池柚主動隻身前往北京去見他。
和其他情侶不同,池柚在動車站或者機場出來後,見不到男友的熱情迎接和擁抱。
大多數時候,陳謝年都不能第一時間趕來見她。
她只能自己獨自乘坐地鐵,前往酒店入住,然後不停聯絡陳謝年,什麼時候能結束手頭的事趕來見自己。
往往這時候,陳謝年都會模稜兩可地回答:“馬上。”
池柚知道,這個馬上可能是晚上。
因為晚上的時候,大家要吃晚飯了,就會暫停手頭的工作或者討論。
池柚不聽他的安撫,傍晚前趕到清華校門口等他。
傍晚時分,夕陽紅彤彤的,照亮了半面天空。火燒雲如同烈焰翻滾,鴿群撲騰著翅膀,在哨聲下歸巢。
池柚踩在花壇邊沿的石條上,張開雙臂,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往前走,消磨著等他的時間,自娛自樂。
陸卓檸不止一次罵過池柚戀愛腦,不知好歹,早晚會被陳謝年騙死。
池柚一直知道陳謝年的性子冷淡,他喜歡自己,但不如自己愛他。
想到陳謝年,池柚就抿著唇,臉蛋紅紅地笑:“他只要有一分喜歡我,我就能還他九分的愛,我們加一起就是十分啦!”
她能和陳謝年在一起,就彷彿上輩子拯救了世界一樣心滿意足了。
陳謝年從學校出來,遠遠看見在花壇邊沿走獨木橋的女孩兒,無奈地嘆了聲氣,腳步沒有聲音的走過去,站定在她身後。
等她一轉身,乍一眼看到陳謝年,嚇了一跳,從石條上摔了下來。
但很快,池柚就帶上了燦爛的笑,眼睛亮亮地看著他,彷彿全世界,她只看得到他:“你來啦!”
陳謝年很滿足被她放在心裡的樣子。
他勾著唇角抱歉地問:“久等了吧?”
“還好,我在數著花壇多長呢。”池柚咧嘴笑道,“才沒心思想你。”
陳謝年低低一笑問:“那花壇有多長?”
“哎呀,你剛才嚇我一跳,我都忘了我走了多少步了,要不你幫我一起數吧。”池柚擠眉弄眼地笑。
陳謝年搖搖頭,嘴上卻答應:“好吧,你從頭開始走,我在旁邊幫你數。”
明明是很幼稚的行為,兩人卻很起勁地認真數數,一個圍著花壇走了一圈,另一個牽著她的手扶著她,心裡默唸著數字。
“289,290……”
她在這裡等他,不知道走了多少個290步。
他始終讓她在等待。
大四,他不知道她的生活遭遇了重大變故,執意獨自前往美國讀書。
當時的陳謝年,獨斷自我,對未來並沒有多少的期許和考慮,有的只是自己當下想要的選擇。
更別提,那個未來裡有沒有池柚了。
他壓根從頭到尾就沒有考慮過。
於是,他將池柚一個人丟在國內。
讓她獨自面對母親生病,家庭鉅變,最後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