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晚,她還和陳謝年還大吵一架。
她在電話裡指責陳謝年根本不在意她。明明答應過她,軍訓結束後就來江城看她。可是軍訓結束已經快半個月,陳謝年卻沒有一點動靜。
彼時陳謝年正在圖書館外面的花壇,長期的睡眠不佳和腦力勞動讓他的太陽穴突突地跳動,鼻樑兩側隱隱作痛, 他捏了捏鼻樑兩側的穴位,無奈地解釋:“池柚,我最近真的學業太重了。清華的學業壓力和你想的不一樣,作業很多。”
電話那頭安靜了兩秒,然後池柚的聲音冷冷笑道:“你內涵我學校差唄?”
陳謝年愣了,怎麼都沒想到池柚會就能夠話題引導到這個方向去。
他想解釋,又覺得沒有意義。從小的觀念讓他養成了任何事情都以高效率有效的方式進行的習慣。
池柚聽不進他的話,陳謝年認為他怎麼解釋也沒有用,於是就不再開口,而是安靜地任由她在電話裡發脾氣,腦海裡卻在默算剛才的那道題。
池柚指責了半分鐘,忽的意識到不對勁,聲音停住,她瞭解陳謝年,聲音微微顫抖問:“你根本不在意,對不對?”
陳謝年嘴唇翕動,回答:“不是。”
“你沒在聽。”池柚的聲音帶上了哭腔,“陳謝年,我在你心裡,排不上第一位對不對?”
他的感情經驗著實單薄,陳謝年太陽穴一陣一陣刺痛,這個問題在他看來並沒有意義。
他一向認為,每個人心中第一位就是自己的生命。池柚這個問題就是偽命題。
他只能無奈地安慰:“池柚,我努力忙完這個課題,國慶抽兩天來見你,可以嗎?”
“不用了。”池柚冷冰冰地拒絕,“啪”一聲,將電話掛了。
她一直知道陳謝年的大腦和普通人不一樣。
他高智商,思考邏輯異於常人,總能找到最高效的方式達成目的。這也導致他認為有些感情上的溝通顯得很沒有效率。
原本兩人都在一座城市,見面只需要半個小時的時候,她可以去找他,粘著他,陳謝年並不會拒絕她。
只要她推,他就跟著走。
池柚反倒很有成就感。
可是當兩人身處兩地時,只能透過他所認為沒有效率的溝通來維繫感情時,池柚發現,陳謝年的高效率概念讓他顯得不近人情。
掛了電話,池柚蹲在天台角落哭了十幾分鍾,一遍遍的在心裡質疑,陳謝年真的喜歡她嗎?
他會不會只是嫌拒絕麻煩,才答應她的告白?
一遍遍的自我懷疑後,池柚抹了把眼淚站起來,咬牙切齒罵陳謝年:“老孃不推著你,你就不動!”
她明天就去找他,要他低頭認錯!
池柚行動力很高,當下就查詢次日飛北京的機票,但票已經賣光,她退而求其次,只能買到次日早晨的動車站票。
她在車廂內站了六個小時,累到坐在動車廁所的馬桶蓋上休息,才抵達北京。
現在想起來,當時池柚就是戀愛腦上頭。按照陸卓檸後來的話——“就是賤”。
池柚下了動車,馬不停蹄地打車趕到清華,看到清華園的白色大門時,心中的思念噴湧而出,身體上的疲憊一笑而散。
她雙手都在顫抖,給陳謝年打電話。
對面的音樂聲響了十幾秒,陳謝年才接起電話,只是輕輕一個:“池柚?”
池柚眼眶就紅了。
大腦一片空白,心裡憋了十幾句居高臨下譴責的話,一個字都記不起來,做只能哭著喊出一句:“陳謝年……你……出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