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柚和徐澤從約了下週三,她飛完一趟紐約回來後。
徐澤從辦事效率很高,並未詢問曾志鵬的喜好,只問了池柚的意見,就訂好了環境幽深的方山別苑的包廂。
餐廳在浮城郊區方山頂的中式五星級酒店內,是家常的江浙菜,但價格不菲。
“因為陳老師晚上還有工作,我就不安排酒了。”徐澤從說道。
池柚答應,之後將時間地點告知曾志鵬。
曾志鵬收到通知還不滿嘀咕:“女婿見岳父,不得問問岳父的喜好嗎,怎麼擅作主張就決定了。”
隔著電話,池柚無聲地譏笑,語氣淡漠地解釋:“陳謝年從來不在意別人的意見。你覺得不高興,那天當面和他說。”
大約是曾志鵬已經打聽到了陳謝年的背景,聽到池柚這毫不掩飾的陰陽怪氣,也沒做聲,心虛地輕咳一聲,沒說什麼就掛了電話。
池柚從紐約回來後,還是下午,正是油菜花盛開的時候。
飛機低空飛行,即將降落,從高處往下看,浮城郊區外,大片大片的油菜花,金燦燦的,絢爛盛大。
從機場回到宿舍,宿舍樓下的櫻花樹盛開,滿開的粉色櫻花溫柔夢幻,陽光下,漂亮得讓人無法呼吸。
春天來了。
樹下幾步遠的地方,停著一輛熟悉的黑色賓利,池柚都記住了它的車牌號。
車駕駛座上下來一名司機,繞到車後排的另一側車門,開啟了車,朝池柚恭敬地點頭。
池柚輕聲道謝,坐上車。
車內有淡淡的木香味,清靜的冷調,混合淡淡的菸草氣,是陳謝年特有的味道。
他坐在後排,抬眼看她,一雙黑眸在車內亮亮的,薄唇微啟:“我明晚沒空,你恰好沒晚點,改今晚吧。”
池柚一怔:“我不知道他……”
“他不重要。小徐去聯絡了。我只見一次,他不來就罷。”陳謝年毫不在意地說,絲毫不擔心曾志鵬不來。
池柚聽了,心裡暗爽。
她仍要好心替他擔心:“方山別苑不是要提前一週預約嗎?”
“不是一週。”陳謝年淡淡看她,“是三個月。”
“……那怎麼來得及……”池柚小聲問。
陳謝年漫不經心地笑“我隨時都可以去。”
“我有方山別苑40%的股份。”
“……”什麼時候的事?怎麼沒通知她,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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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謝年的車從小區駛出,前往方山,正巧趕上了晚高峰。
方山和機場路是浮城最南端和最北端,不堵車的時候,都需要一個半小時的車程,堵車後,車子踽踽前行,前路更是遙遙無期。
三車道的高架車滿為患,每輛車子都前進得極慢,沉默地往前行,一旦有個空位大過一個車位,就可能被其他車子插隊。
天色漸漸暗下來,車燈一盞一盞亮起。長長的高架橋上,高大的路燈“啪”一聲,從近處往遠方,依次亮起。
像點亮了星空,遠處的矮山,夕陽落下,天空呈現漂亮的紫粉色。
矮山上,有一棵異常高大的樹,在那片紫粉色中,煢煢孑立。
池柚望著西面那片絢爛的顏色出神,陳謝年側臉看她,低頭開啟車上的儲物櫃,從櫃子裡取出一盒甜點。
“餓嗎?”陳謝年將甜點遞給池柚,問。
池柚一怔,他纖長的手上握著一盒泡芙,盒子透明精緻,上面印著浮城最有名的甜點品牌logo,日常都是排隊搶都搶不到的。
她原本就有些飢腸轆轆,一看到這大名鼎鼎從未品嚐過的甜點,輕咳一聲,拿了一個泡芙。
大概是日常腦力勞動過度,陳謝年從小就愛吃甜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