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謝年身上依舊是那股似有若無的木香味和淡淡的煙味,隨著他腳步聲的靠近,那股讓人無法忽視的熱度和威壓也逼近池柚。
連帶著他身上那股讓人幾乎上癮的香味,像是籠罩住池柚。
池柚深吸一口氣,轉身,視線直直撞進陳謝年那雙漆黑幽深的眼裡。
他和過去一樣,依舊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漠然,矜貴的氣質讓人難以靠近,只是他這會兒,似乎多了一分歲月的沉澱。
更成熟了。
陳謝年漆黑的雙眸緊緊盯著她,長睫微顫,嘴唇翕動,最終只問了一句不鹹不淡的:“什麼時候回來的?”
池柚想要開口,卻發現喉嚨乾澀,她輕咳一聲,低著嗓子回答:“一週前。”
“呵……”陳謝年輕輕笑了,聲音裡帶著自嘲:“回來這麼久,也不找我?”
池柚別開眼,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這個問題。
她回來這一週,壓根沒有想要找他。或者說,她不想在自己沒做好準備的時候見他。
比如現在。
陳謝年往前走近一步,池柚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後背抵在了衛生間門口旁邊的牆面上。陳謝年驀地一愣。
他別開臉,無奈地問:“你怎麼在這兒?”
“我剛入職潮洋新聞做記者,跟主編一起來採訪沈淮書的。”池柚如實回答。
聽到陳謝年的問題,其實池柚也鬆了口氣。至少這說明,陳謝年尊重他們當時的約定,沒有干涉或者調查她現在的情況。
但她又莫名地失落。
像是真的被放下了一樣,悵然若失。
陳謝年有片刻失神,很久沒有回答。
當記者了?
真好。
這一年,她終於找回了自己的夢想,這是他無法讓她如願的。
“恭喜。”陳謝年開口,聲音沙啞,帶著顆粒感。
池柚眼眶驀地泛熱,她眨了眨眼睛,想要淡化那陣淚意,笑道:“你也不錯,tY發展很好,我手上的那點小股權也夠我衣食無憂了。”
陳謝年挑眉:“我聽說你把股權賣了。”
他有專業人士專門處理手上的股份,因此最近有人拋售手上的小股份,陳謝年乾脆收購了回來,也發現了對方真正的持股人。
他有預料到池柚已經回了浮城,只是沒想到她回來得這麼早,以及……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賣股份。
這是經過一年曆練想清楚了,還是離開自己最好嗎?
陳謝年想到這,心頭像針扎似的疼,疼得他一下窒息。
他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陳謝年微微擰眉,往前走了一步,正要說話。
池柚兜裡的手機忽的響起,是一首聽不懂的語言哼唱的民謠,聽著很有非洲風情。
“喂,Judy姐。”池柚趕緊接起電話回應。
Judy在電話裡催:“你去哪裡了,快回來,沈淮書馬上就要過來了。”
“好的,我馬上過來。”
池柚掛了電話,飛快看了眼陳謝年,說道:“我要去工作了,有空再聊。”
她轉身就要離開,手腕上一熱,陳謝年修長寬大的手緊緊握住了她的。
手指觸碰的地方像有電流似的,讓她渾身都瞬間酥麻。
“給我個新的號碼。”陳謝年低啞著嗓子,語氣幾乎卑微。
池柚抿著唇,輕輕掙脫開他:“等有空吧。”
說著,她快步往接待室跑去。
陳謝年喉結滑動,遠遠看著她的背影,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才低低嘆了聲氣。
空蕩的走廊裡,他的聲音沙啞低沉。
“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