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心彷彿浸潤在溫水裡,溫暖但依舊無助。
池柚抿著唇,內心一直在回答,她也是啊。
可是她不敢說出口。
或者說,她其實並不確定。
這些年渾渾噩噩的,有些事,池柚都不敢保證自己是不是沒有做過。
她的心裡從來都只有陳謝年一人,但她不敢確認自己的身體也是。
絕望和無助讓她眼裡戴上了悲傷。她閃躲眼神,陳謝年心一沉。
垂眸,陳謝年嘆道:“我知道了。”
說罷,他起身,往玄關走去:“晚上可能會比較遲迴來,你早點休息。”
態度恢復如常,沒有多言。
他這麼聰明,應該能察覺到什麼吧。
池柚絕望地趴在桌上,一陣陣地悲愴湧上心頭,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回的房間,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洗漱的。
她沒有幹勁,渾身無力地癱軟在床上,翻身裹上被子,在黑暗逼仄的被窩裡,迷迷糊糊地在半醒半夢中。
恍惚間,她好像回到了高中最無憂無慮的時候,剛認識轉學過來的陳謝年。
那個人生中最美好的年代,她的媽媽還健健康康,會罵她,但也很愛她。她和陳謝年曖昧相處,然後相愛,熱戀。
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可是身體一陣痠疼,恍惚間她像是下墜到了滾燙的環境中,四周有嘈雜的尖叫和講話聲,男男女女,尖銳刺耳。
白光一閃一閃,刺得她睜不開眼。
混沌間,池柚猛地睜開眼,看見漆黑的室內,敞開的窗外有路燈燈光透進來。
她身上一陣冷汗,胸口劇烈起伏,大口喘息。
是噩夢。
清醒間,池柚感覺到渾身難受,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想要起床喝口水,卻沒有力氣支撐自己的身體,又被拖回了睡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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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兩點,陳謝年從研究室回家。
別墅黑暗,空空蕩蕩的,天花板角落裡的監控冒著紅光,緩緩轉了個角度,他進門後,玄關門自動上鎖。
緩步上樓,陳謝年經過池柚的房門,微微擰眉。
應該已經睡了。
他抬腳往前,卻忽的意識到哪裡不對,停下了腳步,回到池柚的門前。
池柚的房門沒有關好,只是虛掩著,留著一道縫。
依稀從門內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和粗重的喘息。
陳謝年眉心一緊,推開了門。
屋內一片黑暗,床上隆起一個小山包,動作輕微地翻動,時不時傳來一聲難受的低吟。
陳謝年走到床邊蹲下,床上的人都沒有感覺到異常醒來。
他開啟臺燈,看見躲在被窩裡的毛茸茸的腦袋,小心將被角拉下,就看見池柚的小臉紅紅的,痛苦的擰著眉緊閉著雙眼。
手背輕輕觸碰她的額頭,燙得陳謝年縮回了手。
好燙!
發燒了?
陳謝年起身找來了溫度計,給家庭醫生打了電話。
測量體溫,38.5c。
池柚意識不清醒,根本沒有被陳謝年吵醒,迷迷糊糊地說著含糊不清的夢話,陳謝年聽不清楚。
半小時後,家庭醫生趕到,給池柚做了初步診斷,開了藥。
“大概是因為太疲勞受涼了,吃了退燒藥以後注意觀察,燒退了問題就不大,如果燒退不下去,得去急診進一步檢查。”醫生叮囑。
陳謝年點頭,送走醫生,給池柚喂藥。
池柚半闔眼,看似醒了,但實際上根本沒有意識,咬緊牙關,陳謝年怎麼也沒法將退燒藥塞進她嘴裡。
“乖,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