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書許久都沒有說話。
他沉默應對,池柚卻感受到了他的從容。
池柚和沈淮書認識時間也不短。
她認識的沈淮書,一向是運籌帷幄,成竹在胸的。唯一一次出錯就是在陸卓檸身上。
之後他和陸卓檸每次見面,都節節敗退。
只是現在,他彷彿有了十足的信心和把握。
“我知道了。”池柚笑了,以祝福的眼神。
沈淮書點點頭:“我不急的。”
“嗯。”等陸卓檸自己想通。
“不過,她到現在都以為自己出國花的錢是陸卓然的,你不打算解釋一下嗎?”池柚問。
沈淮書挑眉,眉眼間的溫和陡然轉變成凌厲,他漫不經心地笑:“我們又怎麼知道,她是不是在裝傻?”
維護自尊心過剩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裝傻。
陸卓檸在裝傻,沈淮書也在裝傻。
就看兩人什麼時候演不下去,誰先繳械投降。
沈淮書揹著陸卓檸上了車。
目送他的紅色法拉利離開後,池柚才輕輕拍了拍沈淮書的肩膀。
陳謝年十指相扣抵著額頭,低著頭緩著酒勁。
“陳謝年,你還好嗎?” 池柚輕撫著陳謝年的背問。
“沒事。”陳謝年搖搖頭,扶著桌沿站起身,池柚順勢扶住他。
兩人踉蹌地走出烤肉店,陳謝年的黑色賓利已經停在了門口。池柚提前聯絡了司機。
開啟後排車門,陳謝年就像忽然軟骨病似的,沒有了支撐自己身體的力氣,軟趴趴地倚靠在池柚身上。
池柚被他的體重壓得猝不及防,往後退了半步,靠在了車門上,被陳謝年和車子夾在中間。
“你做什麼,上車啦。”
陳謝年帶著酒精味的熱氣呼在脖頸間,熾熱滾燙,如同岩漿滾動著。
被他呼吸接觸到的面板紅了一片,薄而白皙的面板紅得幾乎透明。
“頭疼。”陳謝年聲音微啞,貼著她的耳廓聲音平穩。
但池柚卻莫名聽出了點撒嬌的意味。
這傢伙在跟自己撒嬌。
池柚哭笑不得:“誰讓你和陸卓檸拼酒的。你們倆酒量都不怎麼樣也好意思拼?”
陳謝年沒說話,只是低低冷哼了一聲。
池柚拍了拍他的背:“好啦,上車吧,我們回家。”
“回家你要補償我。”陳謝年嘀咕,“我是因為誰才喝成這樣的。”
池柚瞪大眼睛:“拜託,怎麼能怪我。是你自己主動要求的!”
陳謝年嗤笑一聲,直起身,眼裡恢復清明,徑自坐上了車。
池柚看他變戲法似的表現,愣了兩秒,低笑一聲。
夜色沉沉,車子疾馳離開。
池柚側頭,看到身邊坐著的男人,側臉線條漂亮得如同雕塑。
她微微勾起嘴角,想起群裡的那些事,釋懷了。
人生像個迷宮,彎彎繞繞,道路上有各種不同的坎坷和糖果。
走的每一步,都可能迎來糖果,也可能直接迎來死衚衕。
當然,更可能遇到的事先見到一顆糖果,一抬起頭,便撞上死衚衕。
池柚曾經跌入谷底,也絕望過,但漸漸走出了陰霾。
現在再回想起來,那時候雖然在谷底,但無論往哪個方向走,都是上坡路。
隨著時間的推移,她能迎來的只會更好。
可是當初的那些人,曾經風光一時無兩,也做盡了缺德事。
但時間會帶給他們真正屬於他們的結局。
他們的性格,做人方式,早晚會讓他們得到應有的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