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樂回頭望他一眼,「不用道歉。你說的也沒錯,元帥確實是個為國為民的好元帥,但我和元帥之間的感情……那是天註定的,以後能走多長多久,都是看老天爺如何安排。」
他的一番話落到元六的耳朵裡卻變了味。
元六眼珠子呼溜轉:夫人和元帥是天註定的緣分吶,命運之番!
可虞樂的本意卻是,他們之間的開始就是個錯誤,先婚後愛是不會出現的,之所以說天註定,那是因為他們天註定不會在一起。
等到自己任務完成,就悄身離開這裡,帶著奶奶去過隱世普通的生活,就像小時候那樣。
晚上將近八點。
元六才把虞樂送回家。
中途奶奶醒過來了,虞樂就和奶奶聊了一下午的天,晚飯是在醫院吃的,回家之後,傅硯辭還沒有回來,虞樂簡單地和劉管家打了招呼就上樓回去了次臥。
以免生出其他的禍端,他需要提前捕獲傅硯辭的信任。
這是一件很難的事情,畢竟換做自己,他也做不到去信任別人。
虞樂根據以往看過的資料作出總結,傅硯辭是個心思敏感的人,喜怒通常不喜於色,佔有慾在他身上也得到了一個很好的詮釋。
上位者最忍受不了的莫過於手裡握不住的細沙。
他就做那捧細沙,雖然能輕易地握在手中,可越用力,自己能溜走的機會就越大。
虞樂伸手脫掉外套,蹲下身子從床底下拉出個盒子,這是他昨天才剛拿到手的快遞。
開啟一看,裡面躺著一件透白的襯衫,前端部分是鏤空的,能很好地露出鎖骨的精美,配置的還有一條銀色亮閃的胸鏈。
虞樂觸控襯衫的手變得粉紅,蔥白的手指滑過衣服的每一寸,最後拿起泛著冰涼感的胸鏈,清冷的眸子一沉,又拿起衣服朝著浴室走去。
傅硯辭回來了。
面色黑沉,眉頭微蹙,嘴角平直,隨著頭頂的帽子被摘下,那雙如鷹隼一般犀利的眼睛也露了出來,裡面藏著海平面最後的平靜。
他語氣不急不緩,攤開雙手任憑管家替自己脫去厚重的軍裝外套。
他閉眼平心靜氣,說道:「他呢?夫人?」
饒是服侍已久的劉管家,聽著這道沉冷的聲線,動作都出現一瞬的停頓。
「夫人從醫院回來之後,直接就上樓了。」
劉管家拿著外套低下頭,卑躬地說道。
傅硯辭睜開眼睛,裡面流露出幾分肅殺之氣。
「把元六叫過來。」
劉管家匆忙把外套扔給一旁的侍女,立馬走到一旁撥通內線呼叫元六。
元六是住在別墅裡的,不過是住在後方院子一頭的屋裡。
元六很快來到傅硯辭身前——
「元帥,有何吩咐?」
「今天他在醫院裡,都做了些什麼?」
元六把今天虞樂做的一切,哪怕只是和奶奶簡單的聊天,全部都一五一十地如實複述一遍給傅硯辭。
傅硯辭放下二郎腿起身,「下去吧,可以去找劉叔領錢。」
「是,元帥。」
傅硯辭轉身才來到四樓。
他並沒有直接去次臥找虞樂,而是開啟主臥的門。
他走到挨著次臥那邊的牆,骨節分明的手順著牆一邊摸一邊走。
走到角落,在靠近窗戶那邊的位置,伸手拉動藏在窗簾後的繩子,剛剛牆面像是一塊布一樣順勢升起,露出一面與原本的牆等寬等高的鏡子。
不,也不是鏡子,透明的玻璃牆裡能看見次臥的所有佈局,包括剛剛洗完澡出來的虞樂。
他的頭髮看起來已經吹乾了,身上卻還欲蓋彌彰地披著一件浴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