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宜修手裡牽著一個蹦蹦跳跳的小男孩,男孩長著一張和他一點不都像的臉,邊走邊叫他。
「爸爸、爸爸,為什麼我們要帶黃色的菊花來這裡?」
「爸爸,這些小方塊黑黑的,我害怕……」
宮宜修耐心地蹲下身抱起孩子,「你怕什麼?爸爸在這裡呢,爸爸帶你來見一個……」
「朋友。」他停頓許久,才說出這兩個字。
小孩懵懵懂懂地靠在他的肩膀,「爸爸,下次我不想來這裡了,我害怕……」
宮宜修點點頭,淡笑著說:「好,下次不帶你來了。」
等到了地方,他把孩子放在地上。
手裡拿著的兩捧菊花,分別放在放個挨著的墓碑前。
「林叔,我又來看您了,您放心,您的家人我依然幫您照顧的很好。」
說完他又看向另一邊的墓碑,忽然蹲下身,伸手摸著放上去的菊花。
「要不下次給你帶玫瑰吧。」
「我好像喜歡上玫瑰的味道了……」
他沒頭沒腦地說了兩句莫名其妙的話。
起身牽著小孩子的手,轉身離開了墓園。
可我找了很多玫瑰,都不再是曾經我害怕卻又熟悉至極的那抹味道。
「元帥,小少爺、小少爺被人……」
傅硯辭趕到自己兒子幼兒園的時候,門口的老師急的團團轉。
看見傅硯辭的車,立即走過來。
「對不起傅先生,我們不知道、不知道那個人不是您的夫人……」
「元六,調監控了嗎?」
元六面無表情地遞上一張照片,心裡卻暗暗樂開了花。
他一臉嚴肅地說:「元帥,這個人我想您需要自己去找他。」
傅硯辭側眼看向元六,接過他手裡的照片,在看清上面的人和元六寫在上面的地址之後,他轉身自己開車離開了幼兒園門口。
元六撿起地上的照片,回頭和幼兒園老師說:「辛苦老師,睿睿少爺沒有任何事。」
老師聞言鬆了一大口氣。
坐在公園裡長椅上的睿睿,手裡抱著超大一個冰激凌,「你真的是我的爸爸嗎?」
他稚嫩地問坐在自己身旁的男人。
男人莞爾一笑,「你覺得我是,那我就是。」
睿睿綻開笑意,「你不是也沒關係,許確他也只有一個爸爸,我們都只有一個爸爸,我們約好以後一起找另一個爸爸。」
「你說,我以後會找到我另一個爸爸嗎?」
男人伸手替他擦去嘴角的冰激凌,「嗯……或許不用以後?」
忽然,後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一大一小同時扭頭看去。
睿睿跳下長椅,一路奔跑過去。
「父親,我在這裡。」
傅硯辭蹲下抱住跑過來的睿睿,心跳異常加速,呼吸都有點緩不過來氣。
坐在長椅上的人緩緩起身看向他。
這一刻在傅硯辭眼裡的他,和身後的綠樹、陽光構成了一副在夢裡出現過很多次的景象。
他滿懷的思念和濃鬱的愛意,化為奔騰的潮水。
那人就站在那裡,和夢中一模一樣的人、一模一樣的姿勢、一模一樣的笑容,他說:
「對不起,讓你等了我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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