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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中年的許紅梅是何等雍容瀟灑,老年的許紅梅豁達通明,可是看看少年的許紅梅,如此彷惶無措,簡直叫人難為情。

「紅梅,坐好,有話慢慢說,不要糊塗。」

許紅梅索性蜷縮在沙發上,「如此寂寞難以忍受。」

求真忽然明白了。

年紀相差太遠,他們同許紅梅現在有代溝,難怪原醫生無法接受她的好意。

再下去,連卜求真都要收回她的友誼了。

「聽著,紅梅,一個人最要緊是學習獨處。」

「我不理我不理,」紅梅掩住雙耳,「我不要聽你教訓。」

「紅悔,」求真起了疑心,「請你控制自己,你不記得你自己的年紀?」

「我二十二歲,」她任性地說,「我毋須理會你們的教導。」

求真大驚失色,「你忘記前生之事?」

許紅梅靜下來,瞪著她,「什麼前生?」

「紅悔,你我是怎麼認識的?」

許紅梅怔怔地看著求真,過一會兒說:「你是我媽媽的朋友。」

「不!我從來沒見過令堂,」求真捉住她的肩膀搖晃,「我是你的朋友。」

許紅梅掙脫她,「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你已是位老太太,我怎麼會有年紀那麼大的朋友。」

「呸!你才是老太太。」卜求真動了真氣,「你忘了本了。」

誰知許紅梅害怕了,「你為何這麼兇?」

她退到門角。

求真噤聲,原醫生這個手術還有一個不良副作用,許紅梅已逐漸渾忘從前的人,從前的事,她白活了。

這個發現使求真失措,許紅梅的記憶衰退,她變得與一個陌生的少女無異。

那陌生的少女見求真靜了下來,籲出一口氣,「你沒有事吧,要不要替你叫醫生?」

為什麼不叫救護車?求真啼笑皆非。

這時候,門鈴響了,替她倆解圍。

求真去開門,門外站著的是林永豪小朋友。

求真筋疲力盡,沒好氣,「你又來幹什麼?」

那小夥於一臉笑,「我來看看,琦琦是否在這裡。」

「不不不,她不在此,走走走,別煩我。」

但是林永豪已看到站在求真身後的許紅梅,他瞪大雙眼,不願離去。

求真立刻把握機會,決定以毒攻毒,「呵,對了,永豪,你反正有空,請替我把紅梅送回家去。」

林永豪連忙大步踏前,「嗨,紅梅,你好,我是林永豪。」

求真看著紅梅,「不是老叫寂寞嗎,現在好啦,有朋友了。」

紅梅把手結在身後,換上一副歡顏,情緒瞬息萬變,比任何少女更像一個少女。

求真心底有股淒涼的感覺,她自己也好不容易才挨過少女時期,日子真不好過,不由得對許紅梅表示同情,「紅梅,隨時來坐。」

林永豪已經說:「紅梅,我的車子在那邊。」

求真總算一石二鳥,把兩個年輕人轟出去。

她癱瘓在沙發上。

傍晚,琦琦來訪。

二人靜靜坐著玩二十一點紙牌遊戲,順帶討論女性的青春期。

琦琦說:「不能一概而論,很多人的少女時期是她們一生中最好的日子,所以日後一直瞞著歲數,下意識希望回到那個流金歲月裡去。」

「我的少女時期十分黑暗。」

琦琦訕笑,「大概是沒人瞭解你吧?我不同,我無暇理會這樣深奧的情緒問題,我忙著在一間三流夜總會裡伴舞養家。」

求真緘默。

「求真,你們不過是無病呻吟罷了,天底下,什麼樣的苦難劫數都有,連我,